香茶得知她爹要给许久年饯行,一大清早便找借口了金凤家,直到天黑才回。
回到家,只听赵老三絮叨:“你久年哥问起你,我能说啥,就说你学业紧,要复习高考,所以没在家…”
“哎,你这孩子咋回事啊,平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回咋都不送送他,人家要走四年呢…”
香茶拖着沉重的脚步往三楼走,走廊上的灯柔和清晰,这是久年哥特意给她做的“声控灯”。
踩一下,走廊两头的煤油盏里的灯芯就会蹭得擦向灯油,然后亮起两朵橙色的光芒,照着她一步一步走到房门口。
一抬头,她看到房门口插着一束花,一如当年洪涝时,久年哥往她房门上插的那朵野菊。
眼下是倒春寒的季节,山上很难看到鲜艳的花儿,这花应该是从深山采来的,花上还沾着水汽,一摸冰凉刺骨。
香茶取下野花,低头闻了闻,野花的香味并不浓郁,只这一低头,倒叫她看到了塞在门缝下的信。
等香茶拆开信时,许久年已经坐上了前往国外的游轮。
船鞘上寒风凛冽,许久年紧了紧怀中的皮包,在最深处静静躺着十几封香茶曾经寄给他的文章。
这些文章后来成了许久年在国外做研究时唯一的慰藉,每每想家想佳人,他都会拿出来看一看。
思念深了,他便拿起笔翻译,各种语言翻,字字不说爱,却又字字透着情谊。
香茶打开信。
见信如晤:
香茶,你好。
这是自我们从梦境中偶然相识以来我第六百零七次给你写信。
那日未说完的话,我想借笔杆说给你听。
我年长你太多,我的家庭情况你也清楚。
此次出国归来,我希望我能以更优秀的身份来见你,到那时,你若还…那我定不相负!
若你已寻归宿,也请告知我。
信在这要翻一页,香茶差点哭了,她以为许久年会说祝福她。
谁知——
“届时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我不甘心,我不想做个胆小鬼,我会反思我到底哪点不如那人,我会全力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