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季节的蛇最多了,花花绿绿,各色的都有,碰到没毒的还好,杀了煲蛇肉羹吃,倘若运气不好遇上剧毒的五步蛇,那小命大抵要交代在这了。
香茶嗯了声,她怕蛇,当然不会跑远。
确定香茶蹲在斜坡上看蚂蚁,赵福子松了口气,拿手扇风,耳畔传来烦躁的知了声。
就在赵福子热得口干舌燥想回去时,头顶斜坡上的香茶咦了声。
“福子哥…”
赵福子一惊,三步并做两步爬上斜坡:“咋了咋了,哪里有蛇?”
扒来草丛,入目的是小姑娘梳着五角星的辫子头,小姑娘脏兮兮的脸颊扭过来:“没蛇。”
赵福子受惊后背生生冒出一背的汗水:“没蛇你叫啥?”
“喏。”
香茶皙白的手指撇开几株杂草,指着不远处一排排苍天大树:“福子哥,这里有地哎。”
香茶说得地是山下那中有沟,累地一排一排的那种地。
“哪啊?”赵福子热得汗水直流,眼睛都睁不开。
香茶往前走了两步,踩着脚下明显高出其他山土的地方:“这儿啊,福子哥,你快看!”
赵福子定睛看过去,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高出地面的田地上长满了青草,但不难辨出这是人工挖出来的地。
“我的亲娘,还真有。”
赵福子觉得稀奇:“谁吃饱了撑着来山里挖地?”
荒郊野岭能种啥?这边杂草有些长得能有县里的小楼高,这样贫瘠缺水的地方挖地干啥呢?
疑惑归疑惑,赵福子还是踏上了高地。
才蹬上高地,赵福子就感觉周身的气息瞬间变了,清风绕过山林嗖嗖地往他身上扫荡,额头的汗珠没一会儿就吹了个精干。
最妙的当属这地儿的视角,像香茶这样的小人就算了,看不到什么,他不一样,站在这能将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他三叔赤着胳膊在东北角低头找人参,还看到距离狗子哥不到十来米的地方窝着一只肥嘟嘟的人参鸡。
人参鸡一点危险概念都没有,自顾自的在那吃草,而他狗子哥被前头的灌木丛挡着,丝毫没察觉到人参鸡的下落。
“狗子哥!”赵福子捂着嘴小声喊。
钱火狗看向斜坡,还以为香茶怎么了,谁知一抬头看到赵福子在那比比划划。
看了半天,钱火狗明白了,在他斜前边有人参鸡。
他给他姐夫吹了个口哨,两人默契的包抄了过去,听到鸡叫声,香茶一个激灵,手中拽着的草断了。
摊开手,草汁黏了她一手。
赵福子忙捏起衣角给香茶擦手,才擦干净,钱火狗拽着活蹦乱跳的人参鸡过来了,看到香茶的小花脸,钱火狗哈哈大笑。
赵老三也过来了,赵福子忙招呼他三叔:“三叔,你上来坐,这里凉快,小风幽幽的。”
赵老三双手一个下撑爬了上来,一上来就被陡然吹过来的穿堂风刺激的打起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