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轻声道:“所谓不破不立,知微书院以后能不能传承得以延续就看舅祖父了。”
柳京带着一家子没几天就去了济阳,时知安排人过去给他撑场子,虽说如今桐州地界上大概也没有别人能不给崔氏面子,但也要防止有些顽固不化的守着过去不肯醒来。
柳京走了,时知和崔教授就立刻打包想开溜,可崔静海仿佛知道这祖孙打什么主意,他这两天直接就蹲在崔教授院子里不回家了。
崔教授实在无奈投降了,他把时知拉来,表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崔静海和一般崔氏族老不一样,他也不多说什么,就是一言不合就哭他爹他大哥还有他大侄子,完全不顾自己平时里那睿智儒雅的人设崩没崩。
偏偏时知这个人她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要是强逼她做什么,那她指定给你尥蹶子,可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就心软了。
崔氏的确命不好,到她这里不成婚似乎真就要断传承了,但时知经过这么多事后早就下决心断成婚的心思了,她的心理年龄不是小姑娘,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在这个世界一桩桩血淋淋的教训下已经荡然无存。
可崔静海不会明白,她最终没办法,只好“摊牌”,祠堂的大门打开后,就只有时知、崔教授和崔静海三个在里面。
时知看着那些牌位,像模像样磕了三个头,然后跪着上了柱香。
时知上完香后看着祠堂的众多牌子,长叹道:“世人都说福德深厚、子嗣延绵,想来我崔氏大概不是被庇佑之人。”
崔静海听了这话,一种不好的预感迎上心头,他有些生气的道:“阿蓁,祖先面前莫要胡说”
时知垂眸道:“叔祖父勿怪,孙女只是心有所感罢了,有件事一直不敢让叔祖知道,就怕您受不住,可事到如今也是时候让您知道。”
崔教授看着孙女这番模样嘴角都忍不住想抽抽,他清了清喉咙道:“三弟你和阿蓁先说着,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就出去了,他不太会骗人,这会站在这里怕给孙女扯后腿。
看着兄长这样,崔静海彻底迷糊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时知看向那一排排灵位轻声道:“祖父是怕伤心失态,叔祖父莫要着急,您也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听了后不要太过激动,伤到身子。”
崔静海克制住心里的焦虑:“你快说,我保证不急。”
“这件事还要从几年前,有人想撮合孙女与郑氏的婚事说起……”
时知把自己几年前去范阳后如何与郑氏接触又如何被小卢氏反对,然后再到救下小卢氏知道那些陈年旧事的过程大体减减加加说了一遍。
崔静海听完时知的话,几乎要站不住:“你是说,当初你不是因为知道郑氏对四郎下手才看出他家心怀不轨,而是早就知道你父亲是郑家害死的所以才疑心郑氏想害四郎,断我崔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