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仓一愣,半晌失笑:“你说得倒也有理。不过林八子若真要坐稳太仓丞这个位置,外出办事儿也是迟早,可不会被我的想法左右。一切等事情发生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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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林阡用过早膳便出宫送孙太仓去了。
等人走后,林阡跟着其他同僚回了衙署。
她与治粟内史见了面。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治粟内史,可这是她第一次以下属的身份见到他,站在治粟内史对面的时候,她心情难免有一些忐忑和激动。
治粟内史看出她的紧张,不由失笑:“如今并非农忙时节,马上又要过年了,你每天在衙署的工作也就是整理一些往年的账册,清点一下库存的粮食,还有催收一些陈年旧账等琐事,不需要太过担心。”
林阡认真地点了点头,心情却还是没办法恢复如常——
这可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第一次正经投入工作,心情很难不受影响。
那治粟内史见状,无奈摇摇头,亲自带着林阡去了办公的地方,然后命人丢给她一大堆竹简:“这便是今年最后半个月的工作了,早点儿清查完就轻松了。”
林阡看着面前小山似的竹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治粟内史愣了下:“不过四十来卷,很多吗?”
林阡茫然:这才四十来卷?
治粟内史不懂林阡想法,以为她拈轻怕重,不免皱了皱眉:因为她刚入职就遇到年关,治粟内史其实已经十分照顾她,将原本属于太仓丞的工作分了差不多十成九给其他人,只是给她留了一些简单的账册清算工作。而就算是账册清算,也只给她留了一半。
若这么点儿工作也要喊多的话……
治粟内史暗道:他只怕要去找陛下一趟了。
林阡及时开口:“治粟内史放心,我、卑职一定会尽快将账目清查出来。”
治粟内史有些迟疑。
林阡为了证明自己,立刻取了一卷账册来看。
受限于竹简木牍的篇幅,这账册的内容不但走的是极简模式,而且记录的内容也相当随性,不但没有按照时间、收支、项目等分门别类,而且全部挤在了一起,也没个标点符号,稍不留意就可能弄错账目。
完全算不上清楚明白,更做不到一目了然。
林阡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晕目眩:这账目记录得是不是太混乱了一些?
她有些尴尬地抬起头:“治粟内史,请问我可以请帮手吗?”
现在想办法发明纸张显然是不成了,但就这么算账,她也担心出了错,到时候不但白做工,还要全部推翻重算一遍。
治粟内史倒没有为难她:“每位官员上值的时候,本就可以携带一定数目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