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人家是客人,当然要用好的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连品两杯茶,向文杰终于想起他今天是来干嘛的。
他小心地将茶杯放到桌上,转过脸问:“你们真打算离开西珊岛了?再也不回来了吗?”
陈竹青重重地点头,“嗯。”
两人从大学到现在,相识超过二十年,向文杰对他来说是家人般的存在,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陈竹青拍拍他的肩膀,承诺道:“我们会回来看你,你也可以去筇洲找我们呀。现在通航了,过来都不要一小时,又不麻烦。”
在办公室向文杰已经看过他的调任文件,只是难以接受这个消息,特意赶回来和他确认。
如今听到肯定的答复,他长叹一口气,两手无力地垂下,心像被挖空一块似的。
工作上,陈竹青比他能力强。初到福城工程院时,向文杰算错过一个数据,幸好让陈竹青检查出来了,从那次之后向文杰一直有个习惯就是无论多确定的工程稿,都要让他再帮着核对一遍。
现在他陈竹青要调走,对他来说打击颇大。
向文杰靠在椅背,“以后没人帮我核算数据了。”
陈竹青撇嘴,“说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样。办公室有传真机、有电话,有不懂的还是可以找我阿。而且以你的水平,完全没问题,要自信点。”
陈竹青见他还是叹气,继续说:“我这次调过去,主要是去筇洲大学任课的。工程这边事少,会空闲一些,你有事随时找我。”
他们要走已是定局,向文杰没法干涉,只能默默应了声‘嗯’,自己慢慢消化这个消息。
晚上,向文杰拉着他们回梁家吃饭。
饭桌上,两家人坐在一起回忆在西珊岛一起度过的这十四年。
梁国栋不爱看书,书架上不是刘毓敏的动植物保护,就是这几年攒下来的军|事杂志。
里面详细记录了这十四年来,西珊岛的变化。
几人翻着相册,不由得红了眼眶。
陈嘉言正在跟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糖醋排骨较劲,注意到大人们的神色变化,默默地收回筷子,靠到舒安身边。
她伸手,小心地帮她擦眼泪,“妈妈,为什么哭呀?”
舒安的手按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妈妈这是高兴的。”
陈嘉言咬着筷子,舔掉上面的糖醋汁,拧着眉想。
她想不通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要离开西珊岛了,她就没法跟现在的小伙伴一起玩了。
尤其是一想到去筇洲,爸爸肯定会给她报兴趣班,押着她去上课,她眉间的疙瘩更黑更大,愁成了苦瓜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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