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青等了一夜、一早上。
隔壁床跟她是前后脚进产房,因为顺产不顺利又改的剖腹产,比舒安晚推出来两小时,都已经清醒了。舒安仍睡得很沉,中间有过几次挣扎,好像要醒了,又没醒。
陈竹青担心不已,隔一会就要去问问护士。
护士长看不下去,说病人醒了需要补充营养,让他去食堂买点汤汤水水。
他提着大骨汤回来时,舒安躺在床上,歪头看他。
她眉眼弯弯,笑容明媚,一下驱散笼在他心头的所有不安和焦躁。
他提着东西快步走过去,“我喂你喝点汤?”
陈竹青把床头柜上的东西拿走,低头在那拿小碗舀汤。
舒安也不说话,就这么仔细地盯着他看。
三月的筇洲,还是阴雨连绵的春季,陈竹青的后背洇出一大片略深的印记,应该是出过汗又被冷风吹干的,有点透,颜色略深,在白衬衫上很显眼。
他眼球布满红血丝,分不清是因为熬夜还是哭过。
转头看过来时,嘴角发颤,牵起的笑容激动,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舒安握着他的手,“我很好。”
“嗯!”陈竹青点头。
舒安刚动了手术,不能吃太多东西,陈竹青耐心地给她喂了一小碗骨汤,又去叫护士来给她做检查,而后才彻底放心。
舒安左看看,右看看都没看到孩子,有点懵圈,“孩子呢?”
陈竹青指指外面,“刚带去做检查了。我去抱来给你看。”
不一会,他一手一个地抱着两个孩子折回来。
小宝宝用花棉被包着,脸颊胖嘟嘟、粉嫩嫩的,有点像水蜜桃。
因为是双胞胎,所以比舒安接生过的其他单胎宝宝要小一些,轻一些。
两个孩子右手手腕都挂着塑胶圈套,上面有‘1’和‘2’的编码。
陈竹青说:“是龙凤胎。”
小宝宝太小,没有眉毛,五官又皱巴巴的,舒安一时分不清哪个是男孩,哪个是女孩。
只觉得右手那个‘1’号比较清秀,‘2’号的眉骨拧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又好像在跟谁生气,有点凶,大胆推测道:“姐姐和弟弟吗?”
陈竹青摇头,“是哥哥和妹妹。”
舒安‘啊’出好大一声,有猜错的惊讶,也有对两个宝宝长相的迷惑。
她眯着眼,又仔细看了看。
她见过陈竹青很小时候的照片,那是他爸妈特意带他去照相馆照的百日纪念。
这么一联系,小男孩跟他小时候还是挺像的。
舒平出事后,她不怎么翻照片了,有点记不清这么小的自己长什么,但肯定比这好看,她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