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时第二次来得时候,林鱼依然没有在。少少摸不准林鱼对知县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但好像也不是很讨厌,于是请他进屋休息。
荣时倒是主动拒绝了,他发现林鱼在墙上和窗户上钉起了毛毡和布幔,床上铺了一条厚厚的毛皮,看上去像是野鹿,而屋梁上已经挂起了肉干。
总觉得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多久,可她却已做了这么多事,她的本领总是超出他的想象。
“大人,你想尝尝吗?”
少少很客气的问了一句。
荣时摇了摇头。
他的视线落在少少身上。穿棉服的少年蹲趴在太阳下写字,看着比以前像样多了。
荣时看了一会儿,提醒道:“小指头不要翘起来,不然笔画会上浮。”
话出口有些愣怔,他鲜少有嘴比脑子快的时候,可看别人握笔姿势不标准实在受不了。这比说他不行更不能忍。
少少:“可是林姐姐就这样教我的,她把着我手写的。”
荣时的视线落在少少手背上,他记得他当初教林鱼,为了避嫌,用一方手绢垫在她手背上,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上去。
“你林姐姐一开始也不翘指头的,是后来在国公府留了长指甲,握笔不方便才翘起来,你不需要这么做。”
他拿过竹枝在沙盘上划:“这样”
少少依然故我:“林姐姐教的……”
啪!
荣时如愿以偿抽到了少少手背。
少少哼唧一声,老老实实改了过来。
林鱼背着柴火走进来,见到这一幕有些震惊。荣时长进了啊,她分明记得他以前看到少少,那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相处的还挺愉快。”
荣时愣了一下,丢掉竹枝。谁要跟他相处愉快。
林鱼穿着一件细棉布的冬袄,戴着一顶朱红色嵌灰兔毛的小帽,颊上被寒风扫出淡红。
远山淡水,竹篱茅舍,这般背景映衬下,竟然叫她比华屋高堂更好看,那双眸子亮若晨星。荣时一时间想起枕石漱泉的隐士,远离尘嚣的高人。
如果高人不张嘴就更好了。
林鱼说:“你怎么又来了?”她上下打量荣时:“你竟然还来?”
要死,荣时默默捏紧了手指,半晌才找回正常思维能力。
“给你送药。”他说:“国公府三年,心血消耗大半,你为了玩玩我还真是竭尽全力。”
林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