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这种纠结,云朵儿觉得是吃饱了撑的。“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赶紧行动起来,把山楂树抢回来比较实际。”
她指指初次见面的那片山坡,“那里埋葬着我的两个孩子,我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但很遗憾他们没有活下来。”
“我也很痛苦,但第四天瓦罐里没米肚子饿的时候,我就发现这痛苦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
林鱼错愕,原来她五年前的小姐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阿母了。
云朵儿拍拍林鱼的肩膀:“要不我把去年那个男人介绍给你吧,他能让女人生双胞胎,比较划算。”
“……”
林鱼更加错愕,她认真辞谢了好姐妹的心意,表示自己还想挣扎一下。
她对自己的家乡充满了好奇,却因为失忆的缘故,没有太多的代入感。
也许我可以尝试一下做出改变,林鱼心想,改变世界很难,但改变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我觉得大家还是要识一点字,算一点数学。这样至少去山外卖货换米面什么的,不用担心被骗。”
林鱼把自己的想法公之于众,大家都很意外,但还是“勇士”表示自己可以试一试。
这些“勇士”大部分是男性,因为承担出山交易工作的基本是男人。据说原本翠屏山男女都会外出买卖,但后来有女孩子在山外出了事,所以就基本由男性承担这个工作了。
接收到第一批学生时,林鱼信心百倍,她的做法跟当年荣时教自己一样,先写名字,再从基本的开蒙读物入手,但进展却非常不顺利。
翠屏山的男人是属于母家的劳动力,他们白天要劳作,林鱼并不能占用他们的时间,不然他们的母亲和姊妹会有意见。
到了晚上,他们也很难有耐心和精力听她讲课。
因为在翠屏山男人的一贯认知里,夜里敲开女孩儿门,那是为了与对方欢好生孩子。
他们甚至有人只当林鱼的授课是一种独特的“前戏”,毕竟林鱼离开几年,学会了外面人的手段。结果他们发现林鱼来真的,我来找你生孩子,你却要跟我通宵念书?
就很莫名其妙。
林鱼自己也很疲惫,她以前觉得自己学习挺累的,现在发现教人学习更累。
仅有的几个能坚持下来的人,心态可佳,就是脑子太不灵光,她明明脾气够好,却依然难以控制自己发火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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