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维僵硬了一瞬竟然想不到怎么反驳。
罢了——他微微闭了闭眼。他的状态其实很糟糕,勉强提着精神多说几句,现在浑身都是冷汗。
“明天,明天我就去。”
“随你,反正是你的孩子。”
林鱼转身走人,荣时忽觉不妙,“难道不是你的孩子?”
林鱼猛然扭头,她没有讲话,可她脸上的质疑,清清楚楚写着,“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有孩子。”
荣时被激得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长青在门外等着,他察觉屋里动静不对,却不敢开口,却不敢擅入。等林鱼离开,才仓皇进来。
“三爷?大夫,快过来。”
大夫匆匆忙拆开绷带,重新止血,一边忙碌一边叹息:“静养,要静养……平心静气,若是气血翻涌,创口便不易结合,多少药材都白搭。”
荣时强忍着不吭声,眼前阵明阵暗。他有点神思不属,眼前是林鱼的身影。
温柔而又恭顺的林鱼在他面前微笑,笑容逐渐扭曲撕裂,又融合,变成今天冷漠强势的模样。
大夫诚心赞叹,“这伤搁在军营铁汗身上都要鬼哭狼嚎,还是大人刚强。但您要好好休息,不然可就没办法两个月痊愈了。”
荣时缓慢的点头,低声吩咐长青:“你亲自去一趟,把荣炼少爷接出来,送回他房里安置,顺便让大夫看看有无伤着。”
长青有点意外,刚才两人的谈话,他隐约听到些,所以三爷还是低头了?
他赶紧去叫人,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退回来:“可是夫人说让您亲自去放。”
荣时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长青不敢乱动,以前三爷做事是很有条理的,只要按照条理来就行,但现在不是,夫人把他的条理打乱了,从送妾,到闯楼,再到今日放荣炼……他素来对荣时言听计从,现在却觉得还是按夫人说得来比较好。毕竟,三爷他自己最终都还是依着夫人。
“你去吧”荣时微微转过脸去,面容都压在靠枕里,“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长青豁然一惊。
他刚进屋时便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才反应过来是场面是不对。
夫人站着,三爷却坐着。
三爷本身是个很讲礼数的人,他待夫人素来尊重客气,相敬如宾——成婚三年,长青都没见过夫人站着他坐着的情形。
今天夫人不打算坐,是因为她说两句话就要走,但三爷却坐着,是因为他已经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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