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对秦氏这个有点神经质却又不能得罪的母亲的反抗,体现在外人眼里,就是烂俗的婆媳之争,他的“孝子”身份没有丝毫污点,避免了许多麻烦。而林鱼,这个被他利用彻底的宝剑,还对他感恩戴德,外人还会认为他是一个敬妻护妻的丈夫。
总之,公众形象完美无缺。
“夫人,现在您的身体基本都恢复了,顾家的事也都平了,连太太都让出去了,从今以后,再没有人能打扰您。”
“所以?”
“所以,咱们就可以重新理事了。”
林鱼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不还有你们三爷嘛。”
“三爷再厉害,也只有一副身子一颗心,所以才需要夫人呀。这段时间又是忙朝事又是忙家事,那边顾老先生又没了,整日整夜不得清闲,粥饭难进,席不睱暖,上次病倒焉知不是累的?我来国公府四五年来了,还没见三爷这样病过呢。”
林鱼微微挑眉,人又不是铁打的,哪能四五年不生病,依着竹楼那天的架势来看,恐怕是以前偶有小病小痛都瞒下了,此次力有不逮,未能藏住。
不过她既然存了和离的念头,又怎么还会重新上岗,只推拒道:“三爷自能办妥,不必我们操心。”
如今她的思维方式早已不复当初天真,略一思考便发现这个圈子里,出身家世的重要性远远超出自身努力,她活的辛辛苦苦步履维艰,不过是因为没有雄厚的家世和嫁妆罢了。
若是像当初秦氏那般,家族陪嫁足以支撑起国公府一半仓库,那再无德无才,也会被当祖宗供着。
还有荣时,这“婆媳之争”如果输掉的是林鱼,最坏的结果就是让林鱼退回萱玉堂,从此安安心心当个摆件,还是上头刻着“望夫石”三个字的摆件。对荣时来说,不过是回归原样,甚至还积累了战斗经验。
想想好气。
这世界是那帮祖宗的,她再努力也是个工具,她个乡村里面的小鱼,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还有荣时,那是个妖精啊!道行深厚,哄着人主动给自己吃的那种。
林鱼对镜卸妆,花钿脂粉都去掉,长长的头发都披散在肩上,她的脸庞近些日子丰润许多,面颊上也有了血色。
红烛给她换寝衣,收了银灰色的,换了一件水蓝色,那材质也不知是什么纱什么绸,看上去轻盈透亮,穿上去的效果,大约就是隔雾看花,遮了,却又没遮住。
林鱼摇头:“干嘛拿这个出来”
红烛眉眼笑得促狭:“以前三爷来萱玉堂,夫人都会换上这件寝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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