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揽月含着眼泪问问:“你怎么会娶她?你爱她吗?”他沉默,她又追问:“我们才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明明都要订婚了……”
当时的荣时,对婚嫁之事,实在谈不上欢欣鼓舞。
他隔着窗花疏影,看到了栏杆外焦急等待的林鱼,就像水草里的鱼儿,身子进去了,尾巴还在外面摇摆。
荣时视线转移过去,林鱼的面容在一瞬间灰败。在她转身离去的刹那,荣时的心中却开始不安,只是他强行忽略了。
时隔这么久,他才发觉自己的迟钝,如果他当时果断的否定了顾揽月,老老实实承认了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恶果。
这婚后的一千多个日夜,他才逐渐参透自己对林鱼的情谊。
那是明知她身份卑微,不通学识,哪怕她连灵秀的本性都未保留,却依然还牢固的横亘在心里的喜欢。
那些愤怒,不甘,甚至恨不得又放不得的憋屈也都有喜欢生发。
荣时的脸色极剧苍白,仿佛一瞬间秋木凋零,他稳了稳心绪道:“当初的情况比较复杂,但现在都分明了。”
林鱼不置可否。
现在来与我谈情说爱,未免可笑了些。
暂时离不开,过于忤逆又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于是林鱼嘴角微笑:“您住您的竹楼,我住我的萱玉堂这样挺好。”
她不稀罕他了,各个角度都是。
第18章 . 决心 他在林鱼面前一败涂地
天色微暗,落雨如烟,盈盈然一把荷花玉骨折伞撑在了头顶,荣时眸光微凝,看着面前的人。
“姑娘逾距了。”
他退后一步,而顾揽月吃力的举着伞,伞下一大片空荡荡的高度,好像在嘲笑她的白费力气。
“我想嫂子最近身体不好,或许会照顾不到,所以就来看看。”
站在朱门下的男人一身暗红官服,玉带束紧了腰身,凄凄然一点艳色,在烟雨里,在斗角螭吻画梁下,仿佛一根寂寂燃烧的灯烛。
极近的距离,却让她有种靠近就会被烫伤的畏惧。
“难道我是不能自理之人,需要照顾?”
顾揽月脸色苍白,“你我自幼相识,师出同门,何等情分?你何需对我如此尖锐。”
她透过袅袅盘旋的烟雨看荣时,清艳端秀的男人面容无悲无喜,细挑的眼睛红润的唇角却叫人看出温洵和慈悲,他眉眼低垂,薄唇轻抿,无情人却有副深情皮相。
她看不懂他,距离三尺,却仿佛隔着天涯。
荣时的视线透过雨幕落在远方的官道上,他清越的音色也在雨幕里染上了寒气。
“往事已矣,姑娘何苦自困,求不得放不下便生执念,强求伤人,执念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