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缎飞舞,珠光宝气,林鱼在一片璀璨红光里头重脚轻,她眼前的画面开始破碎重叠。
恍惚间,凤冠霞帔是她,洞房花烛也是她。
“我如你所愿,与你成婚,但今日起我们约法三章。”
俊美的男人,红衣加身,天人之姿,但眉眼间冷漠的神情却似风刀霜剑,林鱼满面的笑容沉寂下去,皎月似的脸上泛起苍白的水色,好似所有的眼泪都在一瞬间倾倒出来。
荣时拿出手帕一点点擦掉她的泪,温柔的动作与冷漠的眼神割裂的仿佛两个人。
“第一,做我荣时的妻子,不得在外人面前哭啼抱怨做怨妇姿态。”
“第二,竹楼乃我平日安身之所,所有人不得擅入,你也不例外。”
“第三,婚前我如何生活,婚后依然照旧,无论是公事家事还是人情往来,你都不得干涉。”
话音落地,他收回手帕,眼神淡淡:“把泪水收一收,妆要花了。”
林鱼头疼欲裂,满眼都是男人凉薄的脸,那唇,那眼,仿佛碎成了无数片,将她包围又将她撕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远远的,荣时察觉到她情况不对,几步错身过来,在她晕倒之前,稳稳扶住。
“怎么了?”
林鱼定了定神,对上荣时温柔关切的眼神。她的手冰冷微汗,她的脸苍白无光,她的神魂在这热闹的人群里来回摇摆,面前这个人是唯一的纽带。
看着这样的他,林鱼几乎怀疑刚回忆起的冷漠男人都是错觉。
但那不是错觉。
她拨开荣时的手,淡淡的道:“刚才有点头晕,兴许是人多不透气,这会儿已无事了。”
大家都在关注新郎新娘,无人注意到他们。
荣时仔细觑着她的面容,只觉到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典礼结束,他笑着谢绝了同僚请酒,以守护的姿态陪在林鱼身边,他不准备再坐席,打算直接带她走人。
欢声笑语中,有一道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林鱼身上,林鱼几次察觉,扭头去看,却注意到靠近芙蓉花的席位上,坐着一个藕荷色衣裙要腰束淡紫色鸾带的姑娘。
顾揽月?
林鱼脑子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这名字就冒了出来。
自打她失忆后,遇到所有人都是靠介绍,重新认识,连她自己都不例外。没想到顾揽月竟然是她主动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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