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给自己撞了撞胆子,若是她能寻到那令牌,她便可以离开了。这般夜深人静,她的动作这么轻,他又还在病着,必是不会惊到他……
她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已弯着腰摸到了床边的那件衣裳,可她摸来摸去,手下的触感却皆是柔软的绸缎,而非那纯金的令牌。
姜凝不免有些失望,正准备原路返回,可一侧过头,却瞧见了在他枕边里侧,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倒很像是那令牌。
姜凝眼前一亮,犹豫了一番后,到底还是大着胆子上了前,她屏着呼吸,心头怦怦直跳,眼下她就要摸到了那个令牌,谁知,她的手腕却硬生生的被人给攥了住。
而原本应该在熟睡的萧钰,此时却陡然睁开了眼,下一瞬,她便因为那股力道,跌在了他的怀里……
黑暗中,他的肌肤依旧温润,五官轮廓依旧如刀刻,眼眸依旧漆黑,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姜凝终于想明白了,她被算计了!
那小宫侍为何去将外面的消息告诉她?她怎么可能在承华殿那些侍卫额眼皮子底下离开?到了思政殿又如何半晌都未寻到令牌?那令牌又缘何会在萧钰的身边?
而这最根本的便是,萧钰根本没有病,他在装病……
瞧着那双水亮澄澈的杏眸此时正含着几分懊恼,萧钰眼底带出了几分笑意,“想不到阿凝竟这般口是心非,到了深夜竟还来探望……”
姜凝挣开了他的手,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我也想不到堂堂的太子竟然装病,诓骗一个小女子。”
萧钰起身,忽将姜凝抱在了怀里,低沉的嗓子在夜色中传来,“阿凝,等我。”
……
太子称病,原因不明,昌明帝见如此,便也只好暂时放下了太子和六公主的婚事。钦天监的人算来算去,最后说太子病症乃是邪崇作祟,只有寻得丁卯日辰时出生的女子冲喜,太子的病症方可痊愈。眼下药石无医,昌明帝也只好随着钦天监的人去,命人找寻适宜的女子。
萧钰因染了恶疾,这些时日便皆在东宫中休养,甚至连早朝都未去上,而不可避免的,因为称病这个缘故,萧钰和姜凝相处的时间反而多了起来。两人整日同处一室,话虽不多,却也是难得的和谐。
姜凝瞧着萧钰,只觉得自己当真是愈发猜不透他了,按理说,如今朝中没有了明王,他该不会再有其他的阻碍才是,可他如今却装病不肯上朝,又是为何……
可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该尽快离开,日光透过木窗打在她的面上,显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她一手托着腮,坐在桌几旁,想到春夏昨日忽而说起静和公主不日就要大婚一事,眼底禁不住闪过了几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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