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离开,且也没有要再回来的意思,姜凝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可心头方才涌出的那股委屈却分毫未减,她看着这一屋子的物什用具皆有萧钰的影子,鼻尖飘着的也是他常燃的沉水香,心头忽而愈发烦乱,恨不得马上便离开这里。
她理了理衣衫,可哪知,她才推开了殿门,还没等往出走,便被持刀的侍卫给拦了住,她本想以命相胁,妄图硬闯出去,可却又想到那门口的侍卫不过也是奉命行事,她若这么硬闯出去,说不定还会招来萧钰,当下只好便又折了回去。
可心头的那股郁气却着实让她在承华殿当真是半分都待不下去。她当即便唤来了在外值守的福喜。
夜色愈发深沉,福喜窝在殿外昏昏欲睡,此时见姜凝唤他,他拍了拍脑袋,忙上前恭声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姜凝接过他手中的热茶轻抿了一口,“我闻着这承华殿的香甚是不喜,把这香炉撤了,改燃梨花香。”
福喜一听这话不由得有些惊讶,可又见姜凝那不容商量的口吻,当下便又试探着说道:“娘娘,这承华殿常年都燃着沉水香,奴才哪敢换?!”
“还有这床褥,锦被皆要换成新的。”
福喜面色更难了,“娘娘……”
姜凝一双杏眸朝他扫了去,“换还是不换?”
福喜被问的焦头烂额,一时也别无他法,只好应了姜凝的话,退了出去,忙去寻了林盛。
屋檐下,微风吹拂,福喜简直都要哭了,“师父,徒儿该怎么办?”
林盛闻言也不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方才主子那脸色他可是瞧见了,若是此时再因为此等小事去麻烦殿下,怕是他们也别想安生了。
那可是殿下的寝殿,能住进太子寝殿又被太子如此放在心上的人,怕是整个大梁都不见得会有一个,他们自是不敢怠慢。
再者说,那日扶玉苑着火一事,殿下竟肯为了一个妾室冲入火场,既这般在意,那想必起居这等小事上,也定会依着姜姑娘。
林盛咬了咬牙,“都依着姜娘娘!”
林盛本以为姜凝这般折腾一番后,也该安分些了,可哪成想,翌日天色大亮后,姜凝竟想将承华殿内的所有摆设全部都换下。
林盛这次简直是牙都快咬碎了,才允了姜凝,差身边的亲信将承华殿彻彻底底给换了一新。可即便如此,姜凝却还是有诸多不满,花瓶瓶身的纹样色泽太寡淡,屏风上绘的山水图太平常,床褥绣的花色太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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