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抬眼,见姜凝面色还有些发白,好似在强撑着精神陪着他,他心头忽而有一股难言的滋味,丝丝缕缕有些说不清。
这一路上,她的一举一动,他面上虽不显,可却也皆都看在了眼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后悔同意她跟来。
他怔了怔,再偏过头时,面上却又恢复了素日里那一贯冷漠,“去唤夜羽来伺候。”
姜凝应了一声“是”,
而后转身便要出门,却又听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日不必再过来侍奉了。”
姜凝眼底有些疑狐,却也没有多问,只行了礼后,便退了下去。
果真如姜凝猜的那般,萧钰连歇都未歇,便已命人去传了那些官吏,谈论起了如今的灾情。临时整理好的书房内,萧钰端坐在主座上,正在翻看着奏疏;而那几个官吏则恭顺的坐在侧坐上。
何守译从未见过向太子这么高的官,一时更是连气都不敢多喘一下,倒是看着在旁奉茶的侍卫,心头不由又想起了放下在门口见到的那个小公公。
嘶!这端茶倒水的差事什么时候竟成了侍卫的活了?
这边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救灾之策,烛火直到子时都未停息。而那边姜凝也没闲着,用过晚膳后,便趁人不备的偷偷遛出了门。
月色当空,还有些微微发冷,姜凝不熟悉路,站在眼前的岔路上一时有些不知该走哪一条。
她抬头瞧着空中的一轮圆月,心头忽而略过一抹怅然之色。
她的阿兄是否同样的也再寻她呢?
前世阿兄身为将军忠心耿耿,可最后却死在了朝堂纷争下,如今她若是寻到阿兄,阿兄又可会听她的话,随着她一同离开……
如今的事皆和前世一般无二,想必在寻到哥哥上也不会有所出入,可凡事就怕万一,若是因她,前世的事皆发生了改变,她又要怎么办?
正在发怔间,她便瞧不远处的小桥后,有个人影快步向小路的一头走了去。那人穿着神武军的衣裳,一边走路一边还东张西望,行迹瞧着有些可疑,姜凝忙躲在了树后,悄悄打量起了那人来。
大晚上若是平常人只怕早已睡了下,他却如此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园子里,分明是心中有鬼。
姜凝心有愈发起疑,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忙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约莫转了两个弯后,便见那人和另一黑衣人在膳房前的树下汇了合,姜凝半蹲下了身子,借着花草藏身,虽瞧不清那两人的面容,可声音倒多少能听到一些。
“事情办得如何了?”
“你放心吧,我已经在太子的饭食中加了轻微剂量的石清散,保管太子不出十日便可毙命,倒是死的无声无息,大可推说太子是染了时疫,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