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头格外明媚,清溪殿内,赵良娣正在对镜梳妆,洛梅进门时,见主子神色有些恹恹,不由快步行至了赵良娣身侧,从衣袖间掏出了一封信,“良娣,这是方才秦姑娘差人送来的。”
赵良娣一时有些始料未及,接过信笺,开口问了句,“秦蓁?”
洛梅应了一声,“正是秦姑娘。”
赵良娣神色微怔,犹豫一瞬,到底还是拆了开。
再过些日子慧远大师会到法华寺亲自讲经,秦婉约她一同去听经祈福。
她自幼并非在长安城中长大,而是几年前才随着调任的父亲一同来了长安城,是以和长安城中那些贵女并不熟识。而她如今之所以和秦蓁关系亲密,盖因公主府的一次赏花宴上她和秦蓁被人绑架,两人一同度过了那胆战心惊的三日三夜后,这才熟识起来。
可自她入了东宫后,因身份不便,便鲜少再和秦蓁出去,如今秦蓁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约她,摆明了是听说了她的事,想要来开解劝慰。
她被罚闭门思过,只怕早已在长安城中传了开,她素来心高气傲,最是不想让人瞧见自己这般样子,她登时便将那信纸拍在了桌子上,正想推拒,便已有侍女进门来通传,说是周承徽来了。
洛梅观主子神色不佳,试探着问了句,“良娣,可要回绝了去?”
赵良娣神色不悦,话声都要冲出了喉咙,可却又在一瞬间止了住,“来都来了,总要见一见,梳妆。”
太子妃之下便是良娣,如今东宫未立太子妃,清溪殿的布置便是最为华贵的。清溪殿距萧钰的承华殿距离并不算近,但胜在环境清雅,殿旁便有一条小溪直通清漪园,泉水淙淙,清风徐来时,不时送来阵阵清香,很是惬意。
偏殿内,周承徽等候在此,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等来了赵良娣。
赵良娣甫一进门,周承徽便瞧见了一抹胭脂色的丽影,乌黑的发上配有金饰,虽一个月未曾出过清溪殿,可容貌却分毫不见憔悴,反而比之前还要明丽了些。
周承徽忙起身行了一礼,态度恭顺又小心翼翼,“见过姐姐。”
赵良娣睨了她一眼,在软塌上坐了下,冷声道:“妹妹是来看笑话的?”
周承徽有些惶恐,“姐姐这便误会了,妹妹不过是听闻姐姐近日脾胃不适,才特意送来了些滋补的药草,这些药草做成药膳粥,每日饮上一碗,保管姐姐药到病除。”
赵良娣冷哼了一声。
周承徽又接着说道:“那日的事是个意外,姐姐莫要在多想,东宫里的人都还是很关心姐姐的,若不是姜妹妹如今受了伤,不便见人,今日也定会一早便来看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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