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猜到了,萧钰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了她。
十日前那晚,萧钰沉着脸闯进了她的卧房。
寒风阵阵,屋内烛火忽明忽暗,萧钰坐在榻边满身的酒气,声音更是夹杂着几分寒凉,“阿凝,你这么急着离开,可是还在想着陆起?”
长久的静默,他心头忽有些发慌,旋即一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声音有些发颤,“那个陆起有什么好,他能做到的,孤同样可以……”
见她不语,他抬首扣住了她的头,意欲吻上她的唇,可却被她侧头给避了过,疏离又客套。他恼于她的反应,怔了怔,而后终是起了身,周身的冰冷气息愈发强烈。
他抿着唇,一双浓墨似的双眸望着窗外的夜色,声线清冷,偏执又冷硬。
“姜凝,就算是互相折磨,我也不会放你走。”
……
多可笑,她只是一个替身,他之所以将她带入东宫,不过皆是因为她的样貌有七分肖像镇北将军之女秦婉。如今秦婉早已回了长安城,她甘愿选择成全,可眼下不肯放她走的却是他。
当真是好没道理。
看着姜凝一身的病态,柳烟禁不住又红了眼眶,姜凝抬手轻轻替她擦着眼角的泪,柔声道:“别哭。”
她早已知自己大限将至,她倒是没什么,死于她而言,反倒是解脱。可她还是看不得有人为她掉眼泪,她哪里值得。
柳烟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忍着心头的波涛汹涌,转而笑道:“今日又来了新的话本,奴婢念给娘娘听。”
姜凝瞧着柳烟,唇边漫出一丝清浅笑意,“好。”
*
天色愈发阴沉,就连院中那绚烂多姿的芙蓉花都显得黯然了几分,秦蓁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一旁的侍女冬儿在旁劝道:“小姐,那狐媚子中了西域的蛊毒,早已是凶多吉少,小姐又何必忧心?!”
就算太子把整个天下的大夫都请便了又如何,不还是照样没法子。
那可是在西域都少见的蛊毒,除非寻到下蛊之人,否则是如何都解不开的。
秦蓁在桌几旁坐了下,闻言面上不禁露出一抹急色。
听闻太子哥哥这些时日不仅找来了西域的巫医,甚至还亲自以身试药。每日一碗又一碗的药直接灌下去,简直是连命都不要了……
她握着杯盏的手越来越紧,眼底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恨意。都是因为那个狐媚子,姐姐才被退了婚,成了全长安城的笑柄。
论家世地位太子妃的人选明明该是姐姐,可如今太子哥哥却硬是要提一个侍妾出身的人做正妃,如此将姐姐置于何处!
两日前,若不是她发现的及时,姐姐怕是早已做了傻事,没了性命……
她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一个小贱人踩在脚下,更何况,那个小贱人之所以能入东宫还不都是靠着那张像极了姐姐的脸!
秦蓁越想下去,便越觉得胸口发闷郁结难消,她将那杯中凉茶一饮而尽,登时便起了身,“备车,我要去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