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叙道:“正巧孟家在渭水边新收了一个别业,陈施不错,如娘娘不嫌弃,尽可一游。”
上官兰奇道:“当真?你家何时添置了新宅?”
孟叙笑得有些贼:“陛下给的。”
看着孟叙画来示意的简图,我心想李斯焱这人可当真能屈能伸,当年恨得能把孟叙打断腿扔去给鹞子铲屎,如今有求于他时,又把精神损失费,误工补偿费统统翻倍支付,这别业也不知是从哪个倒霉世家手里抄来的,屋舍连绵,依山抱水,和孟家平素消费水准极不相符。
既然来了水边,自然少不了游湖,上官兰不知从哪儿拖来一只狭长的木兰舟,非拉着我去湖上遛两圈。
眼角余光中,我看见几个宫人悄悄进入了兰舟,检查了一番后,又垂头离开了。
我对上官兰道:“你把宫里的人也带入别业了?”
上官兰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你现在是皇后娘娘,小公主的生母,命可金贵着呢,怎么可能让你独自出行?不过他们也只是跟着保护一二罢了,如无命令,不会贸然打扰。”
我一想也是,如今身份贵重了,确实不便。
被李斯焱盯得久了,对身边无处不在的随侍人员多少有点麻木,只要他们不打扰到我,我便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心里想了这些,脸上依旧没有波澜,我提起裙子,一马当先跨上了兰舟,招呼他们俩道:“快来吧。”
孟叙点头答应,忽然不动声色地往船舱中一瞥,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
不过他很快收回了目光,撩衣坐到我身边,自然而然地扶了扶我的发簪。
我眨眨眼,疑惑地看着他。
以前他倒是经常替我整理衣物之类,自从我做了皇后之后,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对我做过这些亲密的举动了。
“怎么了?”我小声问道:“可是皇帝暗地里威胁了你,你想悄悄告诉我?”
孟叙笑得很促狭,俏皮地挑起一边眉毛道:“怎么会?托你的福,皇帝往后可能再也不敢来招惹我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无外乎投鼠忌器耳。
我心中暗叹,早知如此,当初李斯焱对我发疯时,我就应该爽爽利利地跟他也发一次疯,看我们俩谁疯得过谁。
他喜欢我胜过我喜欢他,光凭着这一点,他就必输无疑。
别看李斯焱嘴上说得狠绝,什么屠你满门之类的屁话张嘴就来,其实我真的逃跑的那一年里,他除了限制一下婶子小川的人身自由之外,什么多余的混蛋事都没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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