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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他每日都会来这间船舱,我同他闹,骂他,打他,扔东西砸他,他却只是任由我闹,等我没了力气再把我按倒在榻上,做他最近最执着的事。
他神色一贯平静,只有在榻上逞凶斗狠的时候才会表露出一点情绪:他仍是对我有怨怒的,他一点都不如表面上那般不在乎。
这样对峙了不知多少日,我不再有心力去对抗他了,他来或走,我都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我以为这样能让他感到安心,可没想到李斯焱居然被我这副死鱼模样气得不轻,连表面的冷酷都无暇维护了,气急败坏道地摇晃着我的肩膀道:“沈缨!你别以为装成这样就能倒朕的胃口,朕不吃这套!”
木然地歪在榻上,任他把我的腰肢摆布成一个塌陷的弧度,再从后面用力捉住我的手……这样没有用,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我只是累了而已。
这样的我,怎么能做出令他满意的回馈呢?
他似乎意识到了不对,慢慢停下了动作,转而更加温柔地舔舐逗弄,好像在试图唤醒我的热情,可我不管他如何小意伺候,都如一条死鱼一样毫无反应。
他又渐渐生气起来,蛮横地把我抱至床边,掐着腰撞弄亵玩,刻意地放浪形骸,像是在同我赌气一样。
大床摇得嘎吱作响,他的汗水滴在我颈边,模糊的意识中,他厉声迫我抬起脸看他,我茫茫然地转过头,刚转至一半,眼前便狠狠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识。
不知多久后,我悠悠转醒了过来,见李斯焱穿着单衣,长身玉立地站在我面前。
他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
“醒了?”他道:“过来,把这碗汤喝了。”
我认得这汤,这出自范太医的独家秘方,十全大补,滋阴壮阳,尤其专治低血糖。
我缓缓坐起身,被子滑落下来,低头一瞧,发现身上已经被他套上了一件单薄的中衣,想必是我昏迷后,范太医已来看过我了。
不过,他应当没检查出我有什么毛病,若真有的话,李斯焱不会如现在这样淡定,还给我补汤喝。
我看了眼那散发着浓郁药味的补汤,低头道:“我不喝。”
他淡淡道:“不想喝?想把自己耗死,留给朕一具尸身?”
我坐在床头,没说话。
他平静而扭曲地一笑:“想得美,没有朕的同意,阎王也不敢收你。”
说罢,他自己持碗喝了一口,倾身哺入我的口中,清苦的药味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尽数灌给了我,我呛得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轻轻抚摸我的后背,淡淡道:“你为何总也学不乖?和朕拧着来究竟有何好处?横竖吃亏的是你罢了。”
“我吃亏,那你呢?”
我艰难地止住了咳嗽,费力地支起身子,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喜欢我,我却屡次弃你如敝履,算起来,你我之间,倒是你更加吃亏些。”
将汤碗摔出老远,我在他越来越森冷的眼神中,寒声笑道:“抓我,囚我,强迫我,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活该你生命中重要的人都毫不犹豫地抛弃过你,李斯焱,你就是个只会玩弄权术的混蛋,哪怕我这辈子都要仰人鼻息,你也休想让我顺从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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