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就特别后悔,当年魏喜子和其他寒门下臣们交流省钱买房的一万个小心得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积极参与讨论,但凡我学到个一星半点,眼下也不至于风餐露宿,流落街头……
没办法,我只能咬牙去了官府的流民所,把我编造的故事对着看门的大娘又讲了一遍。
好在这个大娘是有善心的,爽快地允我住下,并告诉我,近日农忙,城里大小铺子都缺工,只要我愿意干,少不了我一口饭吃。
这流民所是粥棚改来的,地方虽小,但恰好开在府衙边上,属于繁华之地,我进屋前往街对面望了一眼,正好瞧见一家书铺,脑筋顿时转了起来,凑上去问看门的大娘道:“给人帮工虽来钱快,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敢问婶子可知书信摊子的生意如何?我正寻思着以此为生……”
大娘惊讶地看我一眼:“小娘子,随意支摊是抢人生意之事,你在外漂泊,无亲无故,不消一刻钟就要被这些店家给驱赶走的。”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啊?有这种事?”
“当然了,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什么山头就要唱什么歌,”大娘给了我一卷铺盖:“你还是等站稳了脚跟再考虑支摊子吧。”
“好,谢谢大娘。”
我十分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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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着脏兮兮的被子囫囵睡了一晚后,我问清了洺州几处书画铺子的位置,打算先从比较来钱的活开始找起。
在我贫瘠的市井认知里,最来钱的工作是当官,其次做生意,文人墨客想挣个仨瓜俩枣,主要靠给人家写碑,写门匾,写一切看起来比较有纪念价值的文字。
我自认书画水平颇佳,不说当世无双,混个中上举人的水平绝对没问题,赚钱应是水到渠成之事,于是连早膳都没蹭,在大娘诧异的目光中,雄赳赳气昂昂地朝街对面走去。
去干什么的?当然是应聘啦!
摊子不让摆,那我去给别的铺子打工总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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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出一个时辰,我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流民所,问那守门的大娘:“婶子,窝头还有吗?”
大娘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没了。”
又问我:“小娘子找工不顺利?”
我欲言又止,想倾诉,又觉得丢人,最后化作长长一声叹息:“……唉。”
只能说,我严重低估了洺州书画铺子的鸡贼程度。
一共去了四五间铺子,最好的那间不缺我一个无名小卒的书画,连个试笔的机会都不给,另一个差点的铺子倒是惊异于我的才华,可他们见我穷困潦倒,张嘴就让我签卖身契,我不乐意,对方冷笑着把门往我脸上一摔:呸,不来拉倒,要饭去吧。
我气坏了,这素质这嘴脸,也好意思来开书画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