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魏婉儿自己都这么觉得。
转眼就到了李斯焱千秋当天。
这一日里,寿星公忙得像一只连轴转的陀螺,上午是百官觐见,与民共欢,下午是宫内的觐见,山呼万岁,晚间是私人宴会,单请几个喜欢的臣子和宫妃,温情脉脉。
然而这三场我一场都没有参加,躺在空无一人的宣微殿睡了一整天大觉。
在我与周公把盏言欢的时刻,夏富贵领着他的掖庭子弟们分批给皇帝磕头,忙了整整一个下午,好不容易把此事平稳地办完了,夏富贵打着给魏婉儿送东西的旗号,在傍晚时分来了趟宣微殿。
我一听夏总管来了,二话不说,赶紧穿戴好了去门口迎接,夏富贵为了避嫌,小胖脸板得像条铁梨木,手上悄悄塞给我一个纸条,上书四个大字:写完了吗?
把我气了个仰倒。
但是气归气,交稿还是要交的,我从怀里把完本的《蛇蝎美人窝》拿了出来,嘴里道:“啊呀,不小心将替总管记账的本子带出了掖庭,可巧夏总管来了,物归原主。”
夏富贵当着外人面从不与我过分亲近,板着脸点了点头,把厚厚一沓文稿塞在胸前,前襟生生给撑大了一圈,看起来像是个海纳百川的哺乳期妇女。
趁此机会又给我递了个纸条,上书:何时写下一本。
下一本?等灵感来了再说吧,我用真诚的微笑回答了他。
晚间,眼瞧着魏婉儿带着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婷婷袅袅地往延英殿去了,我打了个哈欠,又躺回了床上。
蛇蝎美人窝写完了,暂时还没有新的灵感,我揪着床帐上的绿丝绦在指尖绕圈圈,想着要不下一本就地取材一下,写写皇帝和宠妃的爱恨纠葛?
咂摸了片刻,我惆怅地挠了挠头:还是算了吧,文学来源于生活,你不能写完全没有根据的东西,能自发奋斗当上皇帝的猛人大多都只爱自己,自家江山都管不过来,谁天天往女人那儿献殷勤啊,就比如李斯焱,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为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样子。
皇帝不能写,我又把取材的目光投向了素行和神秘的齐管事:不如来个……严肃女官和多情内侍的宫墙虐恋?
盘算了一番,我又摇了摇头:不行,对食题材比较敏感,容易被国子监的人盯上,我要是写得太真了,这帮老夫子查啊查,查到我头上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感觉我文思的趵突泉忽然就被堵住了,烦躁地翻了个身,抓了一本志怪小说翻看消遣。
过了一个多时辰,天色由闷青转为一种熟透的葡萄色,月亮也慢慢攀上枝头,门外一阵喧闹,魏婉儿带着瑞音小蝶她们移驾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