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啊转啊,转得越来越歪,突然间,她脚底一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摔得特别实在,脸朝下,四肢扭曲,长发散成菊花状,和装晕碰瓷的妖艳贱货一点也不一样。
宿夕吓得魂飞天外,不知所措地站起身,这时,皇帝已经快步冲了上去,把她一把捞了起来,庆福也吓得一激灵,用力推了宿夕一把道:“煞才,愣着作甚,去叫太医啊!”
宿夕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房,临走时忍不住瞧了一眼,皇帝正手足无措抱着怀里的人,在庆福的提示下掐她的人中,但沈缨还是没有反应,他气极了,大声质问庆福为什么不管用。
庆福耷拉着一张脸,朝着外面吼道:“沈起居郎昏过去了!快去膳房端碗醒酒汤来!”
宿夕浑身一抖,哆嗦着朝御膳房跑去。
这个兵荒马乱的除夕,最后以范太医宣判沈缨没啥大毛病告终,范太医冒着风雪来看了她一遭,说她只是喝多了还转了圈,晕过去了而已,睡个一觉就好了。
皇帝盛怒未消,给每个和沈缨一块玩耍的小宫女都治了顿手板。
然而没人敢问他要不要也罚下沈缨。
宿夕她们平白挨了一顿手板,疼在手心,引以为戒:沈缨此人酒品恶劣,往后有任何节庆饮酒活动,千万不能带她。
非要带吗?宿夕就是最惨痛的前车之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不是她牌技惊人,演技自然,都不用皇帝亲自动手,庆福先把她收拾了。
*
当晚,宿夕抹着一背心的汗,回屋瘫在了床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惠月还没睡,翻过身小声问道:“怎么样?”
宿夕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没什么大事。”
惠月笑道:“无事便好。”
宿夕爬起来洗漱,边擦掉脸上的残妆,边状若不经意道:“你说……沈娘子以后,会不会变成沈娘娘?”
惠月沉默下来。
满屋寂静,只剩下宿夕翻弄水花的声音。
惠月道:“谁都有可能,唯独她不会。”
宿夕闭上眼,微微点点头道:“嗯。”
*
第二日中午,我悠悠转醒,头疼欲裂。
窗外天光大亮,我摸摸脑袋,一头雾水。
咦,今天是初一吗?我不用上工?
听见了响动,小金莲端着一碗汤水进来道:“沈娘子睡得真香,连元日大朝会的动静都没吵醒娘子,娘子醉了酒,喝些醒酒汤吧。”
我浑浑噩噩地接过汤喝了,转头问她:“李……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