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冷,里德尔回过头,对上罗茜的目光,坦然道:“是么?谁的消息?”
罗茜微微侧了下头,示意了一下拉文克劳的方向:“听见她们在说,桃金娘的男朋友要退学了,之前唯一还能和桃金娘说话的女孩也出了事故,现在又是她的男友,她们说神经兮兮的桃金娘身上就像有什么诅咒,遇上她准没好事。”
“是吗?”里德尔微眯了一下眼,散去大半学生的教室里桃金娘瘦小的身躯显得格外落寞,她的四周空荡荡的,自动形成了一个人群真空区,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了那不靠谱的诋毁,但事实上确实没有一个人再愿意靠近她。只有尚在门边的洪贝还额外打量了一会这个长期施虐对象,只是须臾洪贝又捕捉到里德尔凝驻桃金娘身上意味不明的目光,越发愤恨地剜了桃金娘一眼,转头跑了出去。
桃金娘这才抬起头,有些茫然地对上里德尔的目光,霎时打了个寒噤,她恍若大梦初醒般飞快地将桌子上的笔记一扫,转头冲了出去。
“她看起来很害怕我们。”
罗茜喃喃道。
“看起来是这样。”里德尔轻声道:“你不喜欢这样?”
罗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觉得这样很奇怪,诺德他真的……”
“那是应该由教授们判断的事情,”里德尔微笑又不容置疑地打断了罗茜的话:“她害怕我们不是很正常的吗?人群天然会畏惧权力,渴望权力,但因为大部分人的无能,他们只能诋毁权力、憎恶权力,甚至将他们因为怯懦而导致的不幸归在权力上。只有少数人才能将这些握在手中,这才是大部分斯莱特林的追求,不是么?”
罗茜没有回答,里德尔也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他站起身快步走出教室,临了却被罗茜又喊了一下。
“还有事么?”
女孩藏在校服外袍下的手用力捏成了拳,疑惑道:“你也是那样追求的吗?那之前……”
里德尔微歪了下头,轻笑道:“之前你看到的难道不是我吗?相信你的所见。”
“可是……”罗茜还想再说什么,黑发少年已经快步出了教室。里德尔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来去匆匆的模样,罗茜却觉得,有什么已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那她做的那些事情……到底值得吗?
里德尔没空去理会少女的小心思,他在学校里转了快一圈,终于在塔楼下的台阶上逮到了落单的桃金娘。
桃金娘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一个人蹲在地上,苍白的脸颊上还流淌着水滴,额发湿了大半,睫毛被泪水粘成好几簇,双眼红肿,看起来有点像解剖台上无力挣扎的蟾蜍。
里德尔抬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始作俑者的衣角飞快地闪进了拐角。他心情颇好地抬了下嘴角,又强行将它压了下去,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无害:“请问……你还好吗?”
说着,还递了一块手帕过去。
桃金娘显然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主动向自己攀谈,她愣怔地看着递到眼前的白色手帕,只觉得这男生的手看起来修长得过分,感激的神色尚未完全绽放,她看见了这只手的主人。
纯黑的发,黑色的瞳,俊朗的眉眼,可以说整个学校都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长相,只是对于桃金娘来说这面相不啻于地狱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