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金娘这一惊一乍的一扑已经吸引了不少学生聚集过来,大多还是斯莱特林不甚友善的目光。诺德皱了下眉,正想把人带离这是非之地,谁知心念一动间手下那本书立刻又摆脱了禁锢,疯狂向人群里逃窜而去。他慌忙去扯袖口的魔杖,却见得那本书随着一声咒语迅速被凭空出现的绳索束缚住,接着一只白皙纤瘦的手已经捡起了那册颇有自己想法的书本。
“谢谢。”
诺德扶着桃金娘站起身来连忙道谢,却见得对方的目光从手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课本移到了他身前的女孩,清冷的面庞上似乎有些许并不常见的迷茫,迟疑了一下才将课本递回去:“……你们注意些。”
“……好。”
身侧传来不满的嘘声,诺德有些不解罗茜这话到底说的是纪律还是别的,明显罗茜也没有向他解释的意图,转身便跟上了布莱克的脚步。
诺德皱了下眉头,揽着桃金娘快步离开了走廊。
一直抱臂看热闹的安格里克这才收回自己审视的目光,转而大踏步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刚刚入夏,早晚还是凉得厉害,可花园里早就聚集了成双成对的少年情侣们,红着脸飘着眼神心照不宣地在苏生的翠叶间寻找那一丛丛来去无踪的槲寄生。安格里克熟练地拐了几个弯,走到了枝桠掩映的角落,然后对着那丛生的枝条重重咳了一声:“是我。”
枝桠宛如有了生命般向两侧分开,露出里面一方并不宽阔却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小天地来。
四面都是树篱,只留下这一个被遮掩的小缺口供人进出,中央摆了一架长椅,长椅边上又放了一尊小小的女神石雕,虽年岁久长,却始终恬静地放在那里,甚至没有被攀上一丝深绿的苔藓。安格里克看不懂那到底雕的是谁,巫师的世界里只相信最伟大的梅林。
“什么事?”
向后仰躺在长椅上的黑发少年这才幽幽地睁开双眼,他又瘦了一些,眼睛也似乎又向里凹了一点,虽然抽条的少年看起来是更加俊美了,但眼睑下难以忽视的青黑给他整个人带上了一副难以言说的倦意。
安格里克从法国回来后,就只看见了这幅模样的里德尔,停掉了密室的活动、压制了纯血派的聚会,甚至连之前一直追查的诺德和桃金娘之间的纠葛都被无限期推延下去。这一切看起来都不像里德尔的作风,要不是那双深不可测的黑色眼眸中依旧闪动着狂热的光泽,安格里克几乎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喝了改良版长效复方汤剂的冒牌货了。
安格里克向旁人打听过他不在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没人说得清里德尔的行踪。里德尔向来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生活,这份疑虑也就一直被压制到现在。
“那个泥巴种……嗯,叫桃金娘的拉文克劳,今天又跑来找诺德了,他们看起来还是感情很好。”
里德尔凝视着身前的男孩,双眼有如古井深潭般宁静无波,他的报告并不能激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安格里克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从寒假回来的诺德一直都是个人行动,在他闯入密林之前,有人说好像见过诺德独自找过一次桃金娘,但那次他们好像不欢而散,只是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走到一起……”想到这里安格里克有些鄙夷地瘪了下嘴:“纯血巫师和泥巴种……都两个多月了还没消停,真让人恶心。布莱克姐弟说他们快要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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