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迹部秋彦没有私下查过迹部绯月的历任男友,只是先前的那些杂鱼压根用不着他出手,他一般是让迹部景吾来处理。他们的这位父亲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在意迹部绯月。
上位者的气场非常人能及,迹部秋彦居高临下地盯着墨绿色头发少年,语气平淡得就像真的面对女儿的一个普通朋友,“那么,多谢你来看望绯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劳烦你先离开,我要跟我的女儿说话,不希望有外人在。”
宛如一道分水岭,刹那间就分成了楚河汉界。
迹部景吾双眸暗深,见越前龙马不说话,半张脸掩在阴影里,张了张嘴想说话,迹部美幸用眼神示意他,摇了摇头。
越前龙马手指扣紧了保温杯。
他没想到他会那样快见到迹部秋彦,第一次见到迹部绯月的父亲是上辈子的事了,他方拿下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冠军,兴冲冲地把奖杯收好送给迹部绯月,却在那个冷冽的晴天里被迹部秋彦兜头一盆水泼下来浇灭了所有的喜悦。
“你能给绯月什么?”
“我会拿下大满贯,成为世界第一的网球手。”
“绯月从小就娇生惯养,你让她跟着你满世界跑。退一步讲,就算你拿下大满贯,成了世界第一的职业网球选手。但那又怎么样?打网球是吃青春饭的,退役之后呢?你能给她什么。”
他一句话就给他判了死刑。
“你什么,也给不了她。”
……
越前龙马终于动了。
他直视着迹部秋彦,那位迹部财阀的掌权者,他女朋友的父亲,再自然不过地开口:“您好,我是绯月的男朋友。”
迹部景吾被噎住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望见迹部绯月的男朋友敢走到迹部秋彦面前挑明身份,坦坦荡荡地说出那句“我是绯月的男朋友”。不过想来亦是意料之中,那人可是越前龙马。
迹部秋彦眼睛里淬着寒意,稍纵即逝,又恢复了平静,仿佛那一瞬间的冰冷只是错觉。
“是吗。”
他说,“绯月没跟我说过。”
“绯月那丫头长大了以后好像不怎么跟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分享秘密了呢,所以秋彦你说到底就是因为这个而不开心吧。”
迹部美幸打着圆场,掩嘴偷笑:“谁让你一天到晚板着个脸故作严肃,绯月都不喜欢你了。”
“……”
“……美幸。”
迹部秋彦恍若被拆穿了心事般微恼,“无关紧要的人绯月自然不会同我多费口舌。好了,去看绯月要紧。”
他没再看越前龙马多余的一眼,径直走进病房,倒是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的迹部景吾意味深长地朝他瞥了一眼,也与迹部美幸踏进了病房。
他认可越前龙马作为他的对手,但作为迹部家的女婿,他还差太远。
*
越前龙马没走,他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把保温杯抱在怀里。有夕阳的余晖悄悄泻进来,白色的走廊映出橘黄的暖色来,冰冷的医院一室温暖。
迹部绯月与迹部秋彦吵起来了,不知道什么缘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掺和进去,双拳捏紧遥遥望着禁闭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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