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先生眸子中生出越多的笑意, 简珊只觉得让先生得意坏了,羞恼的转了头,望向了跪着的许欢喜。
她似乎酷爱白色, 每次见她时,她总是穿着一身一点污痕都沾不得的白裙。白色的裙摆铺在地上, 已是染上了纵横的血痕与肉眼可见的灰尘, 可她的背依旧挺得笔直。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傲气也是从脊梁骨中源源不断的透出来。
她明明跪着, 你却觉得你的心在向她臣服。
这自然不是简珊的想法, 而是周围人的神色。无论是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的侍卫和被挟持的人,还是面带愤愤之色的绑匪, 表情之中透露的,便是如此。
如不是时机不合适, 简珊觉得她需要一盅茶,慢慢的坐在石凳上, 慵懒着欣赏着他们的表演。
果然, 绑匪不满意了,原先他们想的效果是, 人们对许欢喜的自私失望,没想许欢喜竟然没有表露出来丝毫犹豫。
那决然而慎重跪下的一刻, 便是那位隐藏在绑匪中的主事的,心中也高看了许欢喜几分。但是不同阵营,便说不来欣赏。
只能说是敌人的难缠,他向前面的人地上一个眼神。那个一直发声的绑匪立即说道:“许城主这诚心不太够, 我们觉得不满意呢。”
“不若谈谈要如何?”许欢喜也耐着性子问道,看向远方的火势被灭了大半,知道消息也快传回来了,等到那时候,便是最好的时机。
左右今日已经被破坏了,便是陪他们多玩上一会,又有何妨。不过是下个跪,那些年她脊梁骨被他们踩断了、碾碎了,最后不也是起来了么?
那绑匪丝毫不顾忌,从怀中拿出一把刀,放肆的说道:“这儿的血太多了,我们都觉得脏得很,许城主的血当时极为干净,放一些掩了这些脏味。”
说完,便向着许欢喜扔了过去,没什么准头,险些直接扎到许欢喜身上。
许欢喜挑挑眉,从土中拔出了扎进去半身的刀,从怀中拿出帕子,轻轻将刀上土擦拭干净。不紧不慢,在场所有人的心弦都被牵动着。
看着绑匪不耐烦了,起身就是拉起一人,见是位月白袍子的公子,轻蔑笑了笑:“许城主”
,快些吧,否则这位兄弟...”
一般说着,一边用刀比划着。
在绑匪拉起那人的一刻,简珊眼眸陡然变深,嘴角轻轻扬起。
岁春此时就在简珊身旁,一看便知道大事不妙了,忙对着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一声极其微小的金属声响起。院子附近的暗卫那一刻都接到了消息,埋伏在周围,随时准备上前。
看见先生被抓起来的那一刻,许欢喜便知道装不下去了。绑匪随意拉谁不好,偏偏抓院中某位小姐心间上的人物,若是今天那位受了点伤,哪怕是手腕上不小心擦破了皮,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不过,他们本来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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