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知道夜深了吗?”
闻言,李毅抱歉的笑笑,“朕想事情,一时忘了时间。你大可差人来告诉我,何必跑这一趟。”
“陛下心中有困扰?可否说与我听听?”
“还不是掌印的事。”李毅叹息,“亦行说要离宫,不再涉朝堂事。朕原本以为他是开玩笑,可这几日他竟连早朝都不来了,看来所言是真啊。”
说起早朝不见人影,李毅蹙眉望向边上的宦侍:“掌印这几天在做什么?”
内侍颤颤巍巍地跪下回禀:“回陛下......听说掌印夫人病了,掌印紧张照顾着呢!”
这宫里的奴才个个都是人精,知晓新帝不喜先太后,与先帝也没多少感情。那位公主如今身份尴尬,他们便学聪明了,只称其为掌印夫人。
“胡闹!”李毅拍了拍桌子,震得茶杯中的花茶溢出。
跪地的内侍把头埋地更低。
新帝初登位,他们也不知他是个怎样的脾气,生怕哪里做错,丢了脑袋。
“堂堂朝廷重臣,竟为了儿女私情,弃正事于不顾!”
“哎哟。”皇后抬手捂住小腹,故意嘟囔道:“陛下这么大声干嘛呀,都吓着皇儿了。”
听到这话,李毅瞬间慌了神,他急忙伸手去触摸皇后的小腹,“没事吧?”
李毅双眉凝起,愁容满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急躁生气,或许是因为掌印的夫人吧。
——她也算是他的皇妹。
皇妹?他倒宁愿她不是。
一想起她是姜林的女儿,想到姜林残害他的母妃,他便不由自主地厌恶她......
正因如此,他才更感到诧异。
陈亦行与姜林之间的仇怨,不比他与姜林的少。可他为何还能一如往常的对他的夫人?午夜梦回时,看到与姜林神似的脸庞,难道不会觉得难以忍受、不会觉得恶心么?
*
含光殿。
六日过去了,连张临都觉得惊奇。
太快了,这两个人戒瘾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他不禁掏出随身带着的手札,将这件有关戒醉离散的奇事记录下来。
“张太医!”赵谦见他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急得大喊:“掌印和夫人还昏迷不醒着,您这不紧不慢的,是作甚呀!”
“赵公公莫忧。”张临将手札揣回衣袖中,解释道:“掌印和夫人这是没事了。”
“人都迷糊着呢,怎么就没事了?”赵谦皱眉,不大相信张临的话。
“这醉离散的毒是排的差不多了。二位如今昏迷不醒,是因为在雪地呆了太久,如今寒气开始从体内散出,这高烧是一定要经历的。待烧退了,再好好休养几日,便无事了。”
原是如此,赵谦便放心了。
夜色渐浓,外头连风声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