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他喘口气,心想“候鸟”应该有画家的联系方式才对啊。
“画家?”年轻男人似乎在确认这个名词。
“你不是‘候鸟’吗,你应该知道画家的……你不知道?你是谁?!”他警觉起来,虽说现在这个状态完全用不着。
“我是谁?”年轻男人似乎是笑了,“你说我是谁?”
眼睛上的布被扯掉了,他看到刺眼的日光灯。晃了晃,他看到了一张年轻男人的脸,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那张脸很帅气,也很苍白,冰冷的表情跟恐怖片中的幽灵一样。
他睁大眼,看到对方手中白色的刀刃切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
“本台消息,今日上午八时许,春城市朝阳海19号公寓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件。据悉住在2335公寓的一名男子被人割喉惨死家中,且面部被残忍焚毁。该男子疑似房主高某,目前警方正在调查……”
段干彦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新闻播报,低头再次核对了一下内容,最后将信息发了出去。
他默默盯着手机页面看了一会儿,对方果然没有回信息。
应该是一个警惕性极高的人才对,那么就这么一条消息他肯定是不会出来的,或许应该把“候鸟”两个字打在后面,这样对方说不定就会回复自己了。
不过还是别着急吧,说不定不是用这种直白的方式联络的。而且警方也还没有确定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再等几天吧,那个时候警方应该知道死去的那个男人不是高梨了。
笑话,怎么可能会是高梨!
他拿起桌上的啤酒,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净了。将手中的易拉罐捏瘪,抬手,瘪瘪的易拉罐快准狠地飞进了墙边的纸篓。
他段干彦下定决心要找谁,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虽说高梨是那间公寓的房主,到时候警察也许会找到自己问话,但应该也不会耽搁太多的时间。
而且对方现在也应该知道形势的严峻了吧,自己下一次会带上“候鸟”这个专有名词,他就不信对方还能坐得住。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光秃秃的树枝像是要戳破那片灰色似的,尖锐地指向天空。
段干彦看着桌对面空荡荡的位子,又看了看桌那头没动过的啤酒罐,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
他打开一罐新的啤酒,对着桌那头的啤酒罐敬了一下:“喝酒吧,喝完了春天就到了,到时候我们就搬走,再也不回朝阳海了。还不是都怪你,非要来这个鬼地方,非要看什么海,都说那是湖了。”
他再次一口气喝光了啤酒罐中的啤酒,慢慢把身体全部靠在了桌子上,最后连脑袋也贴在了上面。
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点醉酒后的红晕,他嘴里嘟囔了一句:
“高梨,我想你了。”
房间里冰柜制冷的机械声正嗡嗡地响着,安慰着他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