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拳头嘀咕:“这个几千瓦的电灯泡,什么时候才能走啊。”说完又想要继续亲近我,却被我一脸嫌弃地推开了。如果不是他,我还能维持个温婉端庄的形象。
我冷哼声,并不想理会他。
*
显然电灯泡本人不打算那么快走,他的势头正盛。
越前龙雅也是,他忙于奔波四处的比赛。反倒是我,在这个节骨眼上闲了下来。我莫名被恶霸缠上了,于是为了让龙雅无后顾之忧,我索性待在家里专心画画。
我试着找名家投资办个画展,但没人愿意给一个街头画家去赌。
我的老师伊集院美惠是日本颇负盛名的印象派画家。如果我说出她的名字,兴许还有一线可能。而每当这个念头在我脑海悬崖摇摇欲坠时,就又被赶跑了。
她是个伟大的画家。
她的学生却只是个街头卖画的落魄人。我没能让她骄傲。
我没脸面拿着她的名号招摇撞骗。
伊集院美惠的学生,即便落魄,也要骄傲地挺起脊梁。
我打算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龙雅早出晚归,他每一场比赛都赢得轻松。没有比赛的时候,他就陪我待在画室里学画画,笨拙地拿起画笔,一待就是一整天。
他赚了很多钱回来。
那都是正规比赛赢得的钱。
他数存款数到兴头上时会把我整个人抱起来转圈圈,将我搁在桌子上亲我。突然的动作吓得悬空的我魂飞魄散,他倒乐得开怀,问我:“媳妇,这些钱,够不够养你了。”
我使劲锤他的背,故意说:“才不够。我可能吃了。”
他轻触我的脸颊:
“那我就再赚多一点。”
这个人,总能让我感动得稀里哗啦。明明深情不是他的人设。
他却把所有的深情,尽数予了我。
……
哦,对了。越前龙马回去了。
……
洛杉矶的又一年初雪,悄无声息地来了。
我以为日子会就这样平淡地过去,我与龙雅过着细水长流的生活。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相守到白头。
那日龙雅被伊芙小姐勒令待着训练,他在收手机前打电话给我,用夸张的语气同我控诉她如同恶霸般的地主行为,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末了问他:“那你今天晚上回不回来?”
“当然回来。”
他油嘴滑舌:“我老婆每天给我做好吃的,就是爬也要爬回来。”
我撇嘴啐道:“嘴贫。”
但我还是想给他做顿丰盛的晚餐,正巧我接了一笔不小的单子。我捏着鼓囊囊的钱包哼着歌出了门,突然想起白井说的:我和龙雅越来越像了。
回来时我看见门口站了一群人。
被簇拥在中央的人缓缓转过身,我看清了他的模样。他杵着拐杖,白发须眉,有种让人不怒自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