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迹部美幸不由得怜惜地望了秋元凉兮一眼。
突然收到怜悯眼神的秋元·不知所措·凉兮:“……”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秋元英树虽然在秋元家毫无话语权,但好歹是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哪里会听不出迹部美幸语里的逐客令。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很有本事,少时就巧舌如簧博得秋元家主的欢心,而现在不过才十天半个月便把最难搞定的迹部家给牢牢攥在手心。
仿佛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他悻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希子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凉兮了,怪想念的,就擅作主张来拜访。看到迹部夫人还有迹部少爷都待凉兮那么好,放心了。”
迹部景吾没觉得一上来就当着外人的面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女儿的人,会有这样的觉悟。
显然迹部美幸也不信。
她只作不知,敛眉一笑,“我家景吾可疼凉兮了,这不,凉兮以前身子骨多弱啊,看起来风轻轻一刮就倒似的,现在都重了几斤,好多了。”
所谓说话的艺术。
迹部夫人年轻时口才是出了名的好,骂人都是拐着弯儿骂的,就没有过她吵不赢的架。而今她重操旧业,她有点兴奋。
只差没指着这对夫妇的脑门控诉他们虐待人了。
秋元凉兮:“……”
她怎么就没发现迹部夫人口才那么好,把人嘴巴给堵得严严实实的。
心底堵着的那口气陡然一松。
前一秒说话还绵里藏针的人下一秒却把头一偏,温声道。
“凉兮啊。”
是与方才截然相反的态度,她眉眼温和,“你不是要回房间温习功课么,快去吧。书房里的书你都可以拿来看看,在自家不用客气。”
秋元凉兮一怔。
那对夫妇还在呢。
“我就在这陪秋元先生还有秋元夫人聊聊天。”
“……是。”
“迹部夫人。”
秋元凉兮微微颔首。
迹部美幸眉尖轻蹙,“都跟你说了别那么见外,你就跟景吾一样喊我一声妈咪就好了,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
迹部景吾嘴角一抽。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很头疼。
*
迹部景吾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巧望见坐在窗台边上的秋元凉兮。
她似乎是刚刚沐浴完,平日里披散下来到腰部的蓝灰色头发用橡筋松松垮垮地绑起,露出莹白如玉的侧脸。
她的睫毛很长,橘色的灯光映出眼底的阴影,隐约瞧得见眼角透明的泪光,稍纵即逝,恍若错觉。
面前堆满了易拉罐。
迹部景吾眼眸里晃过一抹浅浅的诧异。
他很少见有秋元凉兮失态的模样,更别说这眼前的一片邋遢。
“你走错房间了。”
迹部景吾皱着眉头向她走近,闻见了清冽的酒香,没想象中的刺鼻。他说,“你的房间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