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捧着薄薄的一本册子,看着林黛玉的脸色,慢慢的说了,“这都是宝玉特意选了出来的,请林姑娘共赏。”
林黛玉说不清是懊悔还是恼怒的情绪顿时充满了胸腔,闭着眼再睁开,“我以后打理家务,教养子女,伺候夫君,也不再翻书了,这些也用不上,你们带回去吧。”
五月里,祭拜过林海,贾故请的人也到了。当初的见证人,带着林家家产单子,从扬州和苏州坐着马车过来,还有林海活着的几个师兄弟,十多个人,一起去了林家的别院,开了库房,清点了五六天,才算是把东西全部点完。重新贴上谷府的封条,几个老头子在院子里撕了单子,根据林家的家产,平均分成两份,重新写了单子,一份是林黛玉的嫁妆,另一份,留给嗣子。
就这样,忙忙碌碌又过去几天,贾珹和谷云把外地的几个老头子送走,又谢过了在京的几位,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谷府的房子已经全部修整完毕,谷云的姐夫和二哥,两个人也找了不少的匠人,把谷云府邸里的花园整修了一番。把谷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花的一干二净。
十月二十六日,谷家的花轿到了林家的大门前,接走了林黛玉,林黛玉拜别了父母的牌位,出阁成了谷家的媳妇。
贾赦到底是舅舅,受邀参加了婚礼,回来之后跟史太君说了今日盛况。史太君在家守着宝玉,这几天,宝玉昏昏沉沉的病了,起不了床,把老人家险些吓出病来,直到刚才醒过来,人也清明了,喝了药,缓缓的睡过去,王夫人还在守着,史太君年纪大了,看着孙子好转了,自己先回来歪一会歇着。
“如何?热闹吗?谷家你看着规矩吗?”
“老太太,这事儿故弟办的敞亮,是从林家的老院子发嫁的,他们小两口拜了妹妹妹夫的牌位,是珹儿充作兄弟送外甥女上轿。请了东城张大人家的姑娘送嫁,她祖父母,父母,兄嫂,弟弟俱全,人也喜庆。随着轿子去谷家吃席的诰命有三十多人,谷家排了流水席,到底是国舅爷的大喜事儿,反正儿子回来前,去坐桌儿的都是有职位的。”
史太君听了,放心不少,叹一口气,“林丫头也算是终身有靠了,咱们也算是对得起你妹妹了。”
贾赦退去,鸳鸯伺候着史太君睡下。
林黛玉大婚,当天夜里,挨着谷云,两个人盖着一条大被子,相拥在一起,只觉得外边人有叫自己,推了几下谷云,嘴里说着“四爷,外边有人呢。”
谷云毫无反应,又鉴于呼唤声一声比一声迫切,黛玉掀开大红色丝绸面儿的鸳鸯戏水被子,披衣服下床,新房外边没有丫鬟值夜,自己开了卧室门,门前云雾缭绕,像是在仙境之中,林黛玉纳闷,回头再看,早不见了自家,前后左右,空旷寂寥。
“我的孩儿,你是如何出现了在这里?”
林黛玉听见有人说话,回头一看,是父母立在身前,哭着下拜,被母亲拉了起来。美妇人急着问她“你是如何到了这里?”
林黛玉看着父母,都是一脸焦急,赶忙把自己大婚的事情说了,“今日女儿出阁,听见有人叫我,就开了房门出来,发现到了这里。”
美妇人和身边的中年男子对视一眼,中年男子问他,“嫁给谁了?”
林黛玉红着脸,“是表哥的好友,谷家的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