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东家的公子爷刚收了一个外室,那是偏疼的如眼珠子一样,为了这个,不惜和家里老娘生气,待那个外室奶奶呢,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听说那个外室奶奶,偏爱炸的骨头,天天是肥鸡大鸭子,去了肉给奴才们吃,自己天天嚼着骨头……”
下面的听客们就摇头叹息,“这怎么是过日子的,谁家如此铺张浪费,造孽啊造孽。”
其他桌子上的人也竖着耳朵听,贾珹把一壶酒从装了热水的坛子里拿出来,给谷云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小二端着托盘,磨磨蹭蹭的给两个人上菜,就是为了多听几句。
讲的那个人,有点粗俗,已经开始形容人家的某些不可描述的生活了,说的嗓门很大,听的人非常安静,有那种斯文的读书人,红着脸,装作埋头苦吃的样子,耳朵支棱着,就怕少听了一个细节。连平时挂在嘴上的“有辱斯文”都不好意思说,主要是这种带了点香艳的事儿,不常见。有讨生活的,那些粗俗的大汉,嘿嘿嘿的笑着,嘴里更是不干不净,但是也不敢高声,要是声音高了,同桌的都会先捂着他的嘴,等会再说话,现在先听。
谷四爷的脸都黑了,他已经听出了不对来,说话的这人,怎么跟自己亲眼见到了似的,这分明是有人操控,说的是有头有脸家的密事,这京都里面权贵遍地,他这个顺天府府尹的工作不好做,能少一事就绝不多事,而如今,事情已经起来了,他必须要往下了解才行,不然,到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帝闻起来说不明白,自己的官儿也当到头了。
贾珹就拿这事儿当佐料下饭了,端着碗,换了个位置,看的是眉飞色舞,因为讲这事儿的人还特别恶心的当场学了一下人家是怎么进行交换口水的,“……就这样,两个人抱着,西家的少爷还问‘心肝啊,你腰怎么这么细,胸怎么这么平啊’….”还一边对着自己上下摸着,喉咙里细碎的呻.吟.声,学的惟妙惟肖,贾珹哈哈大笑,笑的直不起来腰,酒楼的二楼气氛早就火热了起来,那些走南闯北的汉子们也哈哈哈拍着桌子,小二殷勤的给讲话的那个上了一壶酒。讲话的那个抱完了自己,对着自己的手指就啄了起来,“西家的少爷不等那奶奶回答,就猴急的要亲嘴,上去就……”开始疯狂表演啄自己的手指头。
刚才大家都笑的时候,谷云没笑出来,他全程没笑,留意听着每一句话,觉得有句话太违和了,如今猛然想起来,拉着贾珹就下楼,他们两个的常随这回听的也美滋滋的,看到主子下楼了,瞬间跟着站起来,颇为留恋的再听一耳朵,楼梯上站着的人飞快的坐到他们刚腾出的位置上,扔给小二几块碎银子,“别收拾了,爷们也不是来吃饭的啊。”
到了楼下,谷云的脸阴云密布,贾珹抬头看看酒楼,“别黑着脸了,等会银子来了就给你二哥把院子买了,本来过户就是去顺天府衙门办的,人家一看是你哥哥的户主,怎么也会麻溜的过户了。”
“景之,这事儿比我哥哥买房子还重要,我现在要进宫。皇上可能觉得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是牵涉到异姓王,那就不是小事了。你先替我盯着点,我回头谢你。”说完上了马,拱拱手,贾珹也在地上拱手还礼,看着他一溜烟的跑了。
身边就剩下自己的常随,夏至也牵着马,“大爷,咱们现在去哪儿?”
“当然是带着银子给人家啊,云明把这事儿托给了我,最好今儿把事儿办了,晚上把契书给谷二哥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