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怀初杀过人吗?”
叶允面色沉静,答道:“我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好。“
“叶兄对怀初真是好。”齐晚寐的手不禁抚在心间,隔着一层衣裳里躺着的是晚玉的玉佩,略有感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我也是有这样一个朋友的。”
声音一落,一句冷话在齐晚寐的耳边响起:“我表哥不好?”
她回头一看,站在身后的东方浅的腮帮子竟是点鼓?
还有这话怎么有点酸?
一时之间,尴尬至极。
齐晚寐恍惚地啊了一声,幸好旁边的叶允打破了尴尬。
“阿浅姑娘,斗胆问你一个问题。”他看向东方浅,那神色就像是看一个早已相识的人,“若是你表哥,至亲至爱之人,非已之愿犯下滔天罪行,他会如何做?”
针砭落地都清晰可闻的破庙里,叶允这一句明明是那么轻,却重重地砸入齐晚寐的耳朵中。
东方衡会怎么做?
不用东方浅回答,她也知道答案。
神裔之后,自小修的是一颗无常冰霜心,不可有私,不可生情的正道家规早已刻进东方衡的骨子里。
哪里管你什么情有可原,只要杀人,便要偿命,此为天经地义。
这便是他这把道门的“公平之秤”存在的意义。
绝无放水的可能性,也绝不可能会说——
“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东方浅淡然的八个字落下,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击碎齐晚寐从前的认知,引得她整个人骨血都是一凉。
十年了,若是如东方浅所言,东方衡真的会如此抉择。
那么十年前,他对晚玉袖手旁观,是不是另有隐情?
该不该这么想?
能不能这样想?
这样的疑问,已经不是第一次。
自从在古画之境里,东方衡奋不顾身地救她,这个问句便时时回响在脑中。
虽为局中人,仍知善与恶。
齐晚寐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做仇恨的奴隶。
指甲狠狠掐着皮肉,思绪越陷越深。
深夜,破庙院落之上,弦月灼灼,点亮夜空一隅。
齐晚寐依柱而立,看着晚玉的玉佩有些出神。
身后清冷的气息扑鼻而来,不是东方浅还能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