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电梯口的青年,身形笔直挺拔,深灰色的大衣衬得他气息冷淡而又疏离,眼如漆墨,唇薄如削,侧脸轮廓宛如神笔勾勒的油画。
都说唇薄的人也薄情,周时轲以前偏不信这个邪,他偏要往火坑里跳,偏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
实际上,在感情这回事儿上,众生平等。
傅斯冕进电梯不久后,周时轲的电话就响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傅斯冕进屋之后发现自己还没回家,所以打了电话过来。
周时轲偏激地想,要不把傅斯冕叫下楼开车撞死他得了,想到那个场面,他就忍不住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跟着涌了出来。
他不想上楼,不想看见傅斯冕,也不想听见他的声音,他承认自己在逃避,能逃避一分钟算一分钟。
他想等傅斯冕主动提这件事情,不是要和自己谈吗?
傅斯冕什么时候开口,他们就什么时候玩完。
周时轲摁灭了烟头,走下车,散了身上的烟味儿,按下电梯直接上了楼。
傅斯冕正好洗完澡出来,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周时轲,微微敛眉,“才回来?”
周时轲避开他的视线,“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傅斯冕肯定已经看见他的车了,他不想撒这种谎,没意义。
他找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傅斯冕在浴室前揽住他的腰把他拉进怀里,轻轻吻他的耳廓,“阿轲,你生日的时候我给你送份礼物。”
“你一定喜欢。”傅斯冕嗓音偏冷偏低,哄人的时候特别好听,平时周时轲每每因此心软,但今天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和无比难过。
他突然很好奇,傅斯冕是怎么做到,一边哄着自己和自己睡,一边拿自己去和别人谈生意的。
他以为自己下贱到那个地步,心甘情愿把自己当货物去给他们傅家铺路?
周时轲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没问是什么。
他一点都不好奇。
除了转让自己的合同,还能有什么。
傅斯冕宣告了这段感情的死期,他一点都不期待。
悬在脖子上的那把铡刀,终于要切下来了。
傅斯冕没有发觉周时轲的异常,放他进了浴室。
平时周时轲都是淋浴,今天他把自己整个泡在了浴缸里,身体滑进浴缸,短暂地忘记乱七八糟的一堆事儿。
手机在旁边叽里呱啦喊了起来。
他把手探出水面,敷衍地在一旁挂着的浴巾上擦了擦,接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劈头盖脸吼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