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荒唐的流言从何而来,那就要从一桩婚事说起了。
上个月曜王选妃,选了整整半月,京城中排得上号的名门贵女画像源源不断送进宫,曜王却一个也瞧不上。听说皇上大怒,直接将忠义伯府嫡女傅白蔹指给了曜王做曜王妃。
忠义伯此人大老粗一个,靠着战场上拼杀来的战功得了一个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的伯爵,京城中百年底蕴的清贵世家都对他很是瞧不上眼。
再说这傅白蔹,谁人不知傅家嫡女傅白蔹空有倾城之名,却先天体弱,也因这病弱身子未曾去学堂念书。
皇上把这样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美人灯指给曜王,看来在皇上心中,曜王也没有那么重要。有阴谋论者,觉得皇上这是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借机处置从龙定鼎的忠义伯。
甚至有不要命的在黑作坊暗中开设赌局,赌将来新帝即位后,曜王府以及忠义伯府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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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傅白蔹斜倚在贵妃榻上,团扇轻摇。
拢雾眼眶通红,愤愤地说:“这是奴婢差人打听到的,不会有错。曜王也就算了,一个……”
傅白蔹看了她一眼,拢雾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大不敬言论:“就是可怜了我家小姐,要嫁给这样一个纨绔,还要被那起子不入流的编排。”
傅白蔹直起身,将拢雾拉到塌边坐下:“你这丫头,不是告诉过你在府里不用自称‘奴婢’吗?”
拢雾吐了吐舌头:“小姐将来是要做曜王妃的,奴婢总不能胡来丢小姐的脸,免得别人说咱们伯府没规矩。”
“流言向来如此,村东死了一头羊,传到村西没了娘,你又何必生气。”
不过黑作坊的赌局挺有意思的,傅白蔹换了一个姿势倚在贵妃榻上,笑意吟吟:“去取五百两银子来,咱们也给这桩豪赌添个彩头。”
一个小丫鬟跑进来:“大小姐大小姐,宫里来人了!夫人让您快点去前厅接旨!”
傅白蔹坐起身,整了整衣衫,跟着小丫鬟去前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义伯府嫡长女傅白蔹温婉大方、人品贵重……”
“微臣/臣妇/臣女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宣旨的官员向忠义伯傅广拱手:“恭喜伯爷了!”
他又隐秘地瞧一眼站在忠义伯身后的傅小姐。
少女肌肤白皙莹润,黛眉云鬓,眼底洒着清光,艳红的唇与苍白的面色形成一种惊人的病弱美感。水红色裙衫罩着少女窈窕的身姿,领口露出一小截修长的颈子。
傅广注意到他呆愣的目光,咳了一声:“大人不妨坐下吃一盏茶?”
礼部官员忙推辞道:“不了不了,礼部公务繁忙,下官改日再来贵府拜访。”
眼瞅着宣旨那一行人出了大门,傅广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完了完了,圣旨都下了,看来咱闺女必须得嫁给曜王了。”
林氏忧心忡忡道:“皇家妇难为,更何况曜王……,唉。”
傅白蔹从父亲手中接过圣旨看了看:“圣旨都说了,曜王殿下凤表龙姿,笃行不怠,这不挺好的吗?”
林氏转过头看着傅广:“伯爷,要不你去求求皇上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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