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看了看瓶子,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一口将里面的液体喝掉了大半,然后静静坐在床边感受着药剂的效力。
当阿布拉克萨斯披着还带有点点雪花的斗篷回到寝室后,迎面看到的就是依然杂乱的桌子和放在上面的半瓶暗红色药剂,还有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阿布拉克萨斯顾不上解开斗篷,急忙大步来到少年的床边,伸手轻推,“西弗勒斯?醒醒,你怎么了?”
西弗勒斯缓缓睁开双眼,苍白的脸上露出极为不悦的神情:“发发慈悲吧,马尔福,看在梅林的面上,让我休息。”
“休息?我以为你把我在这种寒冷天气下赶出温暖的寝室是为了要熬制属于我们的魔药。”阿布拉克萨斯皱了皱眉,然后探出手去摸西弗勒斯的额头,在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后,决定暂时不与生病的人计较:“你生病了,西弗勒斯。我这就去找德温特夫人,她会治好你的。”
“别多事!”西弗勒斯不耐的拔开阿布拉克萨斯依然放在他额头上的手,翻身坐了起来,却因为动作太猛而咳嗽了几声。
“我可不认为这是多事,西弗勒斯,因为直到我早上出门时,你还是健康的。我想你应该明白发烧对一个巫师的伤害有多大,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年龄,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极有可能让你变成一个哑炮。”阿布拉克萨斯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为自己的和颜悦色感到惊讶,他可不记得自己曾对谁这样过——即使是小时候生病的卢修斯,只要自己站在那里看他一眼,甚至不用说话,他也会立刻放弃哭闹,乖乖地按照吩咐去做。
那么自己这是怎么了?阿布拉克萨斯有着一瞬间的恍惚,是因为顾及计划进展而不愿合作伙伴出事?还是仅仅是因为自己真的对他动心……
“别用你的愚蠢来侮辱我,马尔福。”西弗勒斯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团不健康的红晕,伴随着的还有剧烈的咳嗽和沙哑的嗓音,“没人告诉你这是发烧!以及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怜悯,会有人需要它们——但别用在我身上。”
“令人作呕的怜悯?”阿布拉克萨斯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管一个马尔福的善意叫做令人作呕的怜悯?”
“闭嘴吧,马尔福,你现在简直像一个在陆地上唱歌的人鱼一样让我无法忍受。”西弗勒斯嘲讽的毒液在大脑允许之前自动喷了出去,这让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暴躁。
“那可真是抱歉。”阿布拉克萨斯抬起下巴看着西弗勒斯,神情傲慢得让人窒息,“好好休息,艾瑞克先生。”说完,金发少年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西弗勒斯的床边,自顾自的去检测桌上那还剩了多半瓶的暗红色药剂。
克制着内心中微妙的懊悔,西弗勒斯响亮地嗤笑一声,重新躺了回去,他不想理身后的那个马尔福,即使对方什么都没做错。
裹着被子面冲墙躺着,西弗勒斯能清楚的听到身后阿布拉克萨斯所发出的声响,并依此来判断对方正在做什么,即使他自己并没有回头。或许是因为药剂的副作用,或许是因为生病的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西弗勒斯的思绪渐渐模糊,他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格兰芬多寝室外的走廊上,对着空洞混沌前方不停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