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最不贪心的就是谈之醅,这么多年了他分文不求,就现在,他也不以为然。
他看得很开,是纪笺现在看不开。
戚尔舒为了哄她,张口胡说道:“其实我觉得爱情和求神拜佛这个信仰一样,也就是一种寄托罢了,你看佛祖是每个都会关照到的吗?特么也就求个心安。”
纪笺淡笑一下。
戚尔舒盯着她那张貌美动人的脸:“你不过就是谈之醅的信仰,他这人,如果没有你,就是充京里的浪荡公子哥,一生如顺风的船帆,没有展望,走哪儿算哪儿,也没有喜怒开怀。”
这些话,他们其实都是说过的,眼下被戚尔舒说出来,像是字字从心头走过,有些难以言说的感慨。
谈之醅说,没遇见就不稀罕了,遇见了,就没办法当做没有了。
他说他不信佛,信纪笺。
人生总得找个事情做,谈之醅想做的,就是看着纪笺,照顾她。
“所以归根究底,说来说去,”纪笺对着戚尔舒说,“我还是欠他,还是很想还他。”
戚尔舒脸色抑郁。
纪笺失笑:“算了,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你要开心。”她看了眼那几个月大的肚子,温柔笑着,“这些事总归无解,也许到一百岁还是这样,总还是要学会看开的,就欠着他好了。”
戚尔舒忽然说:“那你是觉得谈之醅这辈子遇见你的好,还是不要遇见他的好。”
“他不要遇见我的好,你看他现在做的,为难的,忙碌的,都是因为纪笺。”
“可他愿意啊。”
“他说没遇见就不稀罕。”纪笺设想了下没有遇见的画面,“所以,没遇见,他也真的不稀罕了吧,一生平平淡淡,也挺好的。”
“那,你觉得,希望你俩换一下吗?比如你爱他,他不爱你。”
纪笺摇头,望着半山卷在一起的云,说:“被爱也很难的,你看我,”她淡淡一笑,“容易吗?他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想必也很为难吧。”
她指了指天际那一朵形单影只的云:“我希望他不欠别人的,就那么平平淡淡的,就挺好的。”
戚尔舒看了眼,盯着那素雅的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那个素雅的年代。
以前在锡城读中学的时候,她是真的羡慕他们认识。
每周周五他们一起回郊区,纪笺如果家里没人,会先在锡桥下车,跑到谈之醅住的地方,他那边亲戚一直不在家,所以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带纪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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