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时一下子就从那掌控一切的男人变成了可怜兮兮的男孩,就像一只等待垂怜的小狗一样,让人见了心软,想要摸摸他的头。而事实是温溪也差点忍不住伸出罪恶的手了。
她点头,握紧了拳头,说:“对!所以……哥哥,不是那样的。“
“那就好。“傅清时笑了,他说:”你不用过去了。“
“什么?“
“刚才余榆打电话过来,你还在睡觉,我帮你接了,我告诉她,你需要休息。”
温溪一怔,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家伙……是戏弄她来的吧?刚才的可怜是假装的吧?她不悦道:“你又替我做主!你都没问过我的意见!你总是这样。”
其实也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和矛盾岂止那么简单?除了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外,还有两人地位不平等,还有他那强大的掌控力。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她的一切,他都有所决定。这种被禁锢自由的感觉,让她觉得无能为力。
温溪说着,已经转过了身,快步上前。但傅清时总是比她更快,他迅速拦在门前,微微垂脸,低声道:“对不起。”
温溪的那口火气又梗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她看着傅清时,竟有一瞬间的罪恶感。其实,像傅清时这样文雅绅士的人,是时常会把礼仪带在身上的,你好,请,对不起,不好意思这样子的话,他会微笑着传达给需要的地方,在合适的时候。
可像他这样脾气温和的人,也有自己的原则,如若他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也会抗争到底。
温溪记得曾经左安红着脖子,为了一件事跟傅清时争论,傅清时面色依旧温和,没有一点动怒的模样,但,死不认错。
像今天这般闪电般认错,还这般失落,倒是破天荒,第一次见。这倒让她手足无措了。
温溪僵在门口,一时之间进退不是。见温溪没有出声,傅清时抬起脸,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过身,把手放了下来,让出一条路。他不忘叮嘱道:“今晚风大,让小香给你带外套。别玩太晚,过去了先吃饭,然后吃药。药我让吴姨装好,吃的也带一点,免得车上饿了。”
说完,他想了想,似乎又想起什么,又道:“医生说,你要好好养胃,三餐记得按时吃。“
没有人听到这样的话不动容。温溪眼眶一热,别过了脸,她吸了一口气,道了句:“谢谢。”随即,犹豫了片刻,看了他一眼。
傅清时朝她笑了一笑,没说话。
也许,她想,也许他再说一句,她就能说服自己,再此沉沦。可他没有。
所以,她也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