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嘴角还有淤青,道:“谢谢。”
始终在边上看着的黄依依这时开口:“清时,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用了。”傅清时道。虽然看着阵仗大,其实也不过是玩笑,他知道,傅初年压根没怎么使劲。
他们三个都姓傅,可又不是完全的兄弟,甚至于,他们的母亲决定了他们生来只有敌对与陌生。没有谁会喜欢与别人分享爸爸。但要说恨,似乎也谈不上,那种微妙而怪异的关系一旦被打破平衡,就会出现不可控制的变化。
“可是……”
傅清时习惯性道:“没事,一会儿有数学课,回去听吧。”
黄依依没辙,只好道了句:“嗯,一起走吧。”
“你先走吧。”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黄依依诧异了几秒,看见温溪那张倔强而清冷的脸,顿时觉得有些微妙。温溪不理会黄依依的打量,而是扭头跟傅清时说:“我们去医务室。”
傅清时这回没有挣扎,只是笑了笑:“你不用上课吗?我自己去好了。”按照以往,他是懒得去的,毕竟只是擦伤,他不是疤痕体质,一般都好得很快。可他如果不去,温溪必然不依不饶,会成为复读机,一直在他耳边念叨。
他第一次发现她有这个毛病,而且无论他怎么回答,只要他不顺从,她就会一直重复,倔强得要命。这总是让他想起那个夜晚,固执地跪在雪地里也不肯认错的那个身影。
“体育课,我讨厌上体育课。”温溪垂下眼,找了个借口,嘟囔着。说着,她拉了拉他的衣角,就这么扯着他往医务室走。
傅清时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角,叹了口气,跟着她边走边道:“不上体育课怎么行?别总是看书。也要运动运动。”
“你好啰嗦。”温溪小声地嘀咕了句。真是的,完全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孩子,什么都要叮嘱,她明明什么都懂好吗?也没大了几岁,却跟养女儿似的。
“呵呵,那我可比不上小温溪。”傅清时轻笑。那一点鲜红的伤口反而让他的笑容多了几分明媚。
两人自顾自地说这话,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黄依依本还想说什么,可发觉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肖扬扬本想跟上去,却被周余榆拉住了,周余榆道:“你跑什么,你可是要上体育课的。”
“你就说我肚子痛!拉肚子!”
“屁啊,你生龙活虎的。”
……
医务室,傅清时懒洋洋地半躺在病床上。这倒不是因为他伤得有多重,只是因为他困了。傅清时只是被打了一拳,嘴角出血,加上撞到了,摔破了膝盖而已。他把裤脚拉起来,露出又长又细还白的小腿,膝盖上一片红肿,细细一看,还有撕片似的伤口。
所以,他又骗人了。又说没事。
今天值班的是个女护士,女护士对傅清时十分温柔,反复叮嘱消炎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结果,洒下去时,傅清时面不改色,依旧笑吟吟的。于是,女护士又对傅清时一顿夸奖,说是上回有个男老师摔伤了,上药痛得直咧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