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二位一唱一和,加上他们语气中对唐卿元毫不掩饰的轻视,林长徽的脸瞬间暗了下来。她语气不似江紫川那般轻快,反倒是冷硬的,给人的感觉像是河边捡起来却怎么也砸不碎的石头一般:
“太女殿下是长于宫中,自幼衣食不愁。可是吴大人,您出生于名望家庭,入朝之后便一直在礼部做事,查访民情这些与您无关,您又是怎么知道的普通百姓的女子柔弱无可倚?”
说完,她看向另一个人,“这位黄大人,我认得您,您写得一篇《告母书》谁看了不落泪?您这篇文章上写自幼丧父,家庭贫困。是令堂一个柔弱妇人又是挑担子又是绣花地将您拉扯大,供您读书。按大人的意思,令堂不是这般把你拉扯大?而是倚靠别人吗?”
“林长徽!”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林长徽丝毫不畏惧,也没有退却的想法。她也同样喝道:“黄大人!”
“黄大人是令堂一手拉扯大的,令堂是何等艰辛,想必我一个外人不用多说吧?”
朝中安静。
“父皇。”
一道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儿臣以为,皇姊所言皆有道理。那个地方仅听皇姊言,便知道是一个肮脏至极的地方,这一点其它几位大人都没有反对。儿臣以为,既是如此肮脏,那便不要存在了的好。”
说话的人是宁阳。
被封了王的她自是可以上朝,这是她第一天上朝,也是她第一次在全大宁最神圣的地方讲话。
“诸位大臣可还有其它意见?”
没人出声。
“既是如此,那边如太女所言,今日后,便取消大小青楼。”
“陛下,臣有话要说。太女所言是有道理,除过太女殿下所言之外,除过青楼之中蔑视律法的地方外,也有一些人在这里是自愿赚钱以谋生计的。如果我们就这样禁止,那些人该如何谋生?”
“武大人!”
唐卿元看了过来,“您刚刚说什么?”
唐卿元的声音很轻,但每个人都能听到。
武言邦身子一颤,开始后悔了。
“武大人不开口倒也罢了,一开口孤突然响起一件事儿。”
“太女殿下!”
武言邦意识到了什么,他想出口阻止,可唐卿元又岂会如他愿?
“那日孤去百花楼救我东宫之人,门口有人拦着不允许孤进入。正在孤准备亮身份时,正好遇见了武大人,还是武大人带孤进的百花楼呢。”
“武大人,官员宿妓是何等罪名啊?”
“陛下,臣......”
武言邦跪下,慌乱失措。他想要继续用第一次去的话来解脱,唐卿元仍是不愿让他如意。
“武大人也不用说什么是第一次去了,之前迎你进去那个妇人已经说了,说你是她们百花楼的常客了。孤这里也有证物,武大人要当朝对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