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劝告,但带了些怒意。
唐卿元不明所以,更是不知她怒从何起。
在林长徽看来,唐卿元这是不爱惜自己。并非是出入烟花场所有损名声而不爱惜,而是她出入危险地方不珍惜生命。
唐卿元不知道她对于林长徽来说是何等重要。
当初若非唐卿元,只怕她现在还只是“林长徽”,而不是“林大人。”
季知草知道林长徽的身份,自然也就明白她的情绪。当下忙打断了二人之间诡异的氛围,“大人,我有些扶不动了,你帮帮我。”
林长徽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之处。他对着唐卿元行了一礼,说了句失礼了后便沉默着从季知草何白芷二人手中接过女子,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几人在马车中沉默不言。
许是大家都过于不适,最终是最先沉默着的林长徽,最先打破了这片安静,“殿下,您如今是大宁的储君,尊贵无比,您的出行必须得有侍卫跟随。而且一定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比如今天,若是有个万一该怎么办?”
“殿下,你......”
“林大人!”
唐卿元生硬地打断了林长徽,她道,“那地方你说,对我是危险的地方。那你有没有想过,在那里待着的那些姑娘们,她们安全吗?”
“殿下,她们岂能跟你相提并论?”林长徽皱了皱眉。
“林大人,你是男子,可能不懂我们女性。”
马车摇摇晃晃,唐卿元说出口的声音也断断续续,“我们女子比你们男子擅长的,便是同情。或者说,是因为我们女子把自己当人,而世间多数男子都不把我们当人的缘故。”
“世间男子不把我们当人,所以他们会感动于家国大义、感动于父子情深、感动于兄弟厚情,却唯独不会感动我们女性的情感。因为我们女性把自己当人,我们会对更多的事情热泪盈眶,是除过男性父子情深兄弟厚情之外,独属于女子之间的、男子不屑了解的情感。”
唐卿元一字一句:“我知她们的痛苦和血泪,又为何不能相提并论?”
林长徽也是女子,她当然知道唐卿元说得是什么。
可是——
她仍正色道,“殿下,你与她们不同。”
那些女子是将会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再也找不到踪迹的人。可是唐卿元不同,唐卿元是可以把能淹没女性存在的历史长河拦腰斩断,逼着历史长河加上女性名字的人。
所以不同。
所以唐卿元不能出一点事儿。
唐卿元不知林长徽是女子,也不知她心底的想法,故而沉默,不再多说。只是心底遗憾,女子为官的还是太少了啊。
马车内又沉默了下来。
林长徽似是不愿让马车沉默,他又道,“殿下,您是打算将那些女子都解救出来吗?”
季知草也跟着看向了唐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