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元的视线扫过言成术,又扫过杨大人,最后又在一众大臣身上转了一圈,“那不都是你们男子挑起来的吗?就算作战,可哪里少得了女人的身影?制衣缝补,伤员照顾,哪一处不需要女子?而你们引以为傲的作战,受到最大污辱的还不是女子吗?”
“可史书里对于这些又是怎么记载的呢?屠几城,一笔带过。那些受尽屈辱、惨遭折磨的女子去哪里了?几百年前有国败,女子受辱,当务之急不是重整兵甲,再杀回去血前耻吗?可那时是怎么做的?要求女子在受辱前后自尽以保全自己。”
“这就是你们说的,保护?”
唐卿元直着身子,也不顾主持礼仪的人没有宣布流程,她只管自顾自地沿着台阶往上走。一同往上走的还有她的声音,清亮而又坚定的声音:“诸位大臣不过是看不起我一个女子成为储君,不愿屈服女子之下罢了,可我今日倒要看看——”
“谁敢拦我?”
掷地有声,令人神魂一震。
“陛下——”
眼见着唐卿元就要踏完台阶,有一人站了出来,“女子为君,我大宁之耻啊!既是如此,那这朝中臣不待也罢!”
若说杜鹃啼血是如何一副惨状,在场众人虽无人见过,可也知道了如何的一副惨状。
“只愿来世的朝堂,没有女子祸乱。陛下,来世臣再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刘大人不要!”
“刘大人!”
“......”
惊呼声在身后嘈嘈杂杂地响起,即便没有回头,唐卿元也能猜出是何等的一个混乱场面。
可是她不能回头。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她都不能回头。
她的皇兄是怎么死怎么残的,她也不在乎了。若是能为世间被束缚得女子尽一些绵薄之力,就算是今日册封明日她亡,她也不会回头。
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尽吾力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又有一句话,唐卿元也很喜欢:“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见到唐卿元走了上来,他一脸欣慰地看着唐卿元,满脸喜色,他道:“好!真不愧是朕的长公主!”
张恪面上也尽是喜色。
若说有谁知道老皇帝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努力?或许只有他了。
“奴才恭喜太女殿下,希望太女殿下不要辜负陛下的良苦用心。”
张恪说得意味深长。
“为什么拦我?让我死罢,让我死罢。”
底下的声音仍断断续续地穿了上来,对下面的乱象老皇帝没有阻止,他看着唐卿元。唐卿元也明白这是要她来解决,当下转过身看着下面的种种乱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