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唐卿元语气里能听出几分恨铁不成钢来:“如果是私奔这种事,秋家定然有所猜测,只会派府丁去追,不会报官。”
为什么不会报官?京兆尹没明白。
“你不知道?”
京兆尹顶着一头冷汗,默默摇了摇头。
唐卿元一时无语,她道:“报官之后,私奔之事不就天下皆知了吗?这会毁了这个家族其他女孩子的名声。”
京兆尹恍然大悟,在看见唐卿元冷着的脸后又连忙将头低了下去,心中揣揣:“殿下说的是,下官这就告退。”
“等等,”只听见唐卿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些几分探寻,她一个字一个字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俩人和我有关系的?”
京兆尹终于敏锐了一次,他嗅到了唐卿元说这话时语气的不同寻常,连着他的话也迟疑了下来:“是一个衙役......”
“这事不简单,”唐卿元顿了顿,“你回去可以盘问一下他,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京兆尹的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怎么盘问人还要我教你?”
京兆尹打了一个寒颤,忙道:“没有,没有。”
春闱刚结束,唐卿元又被迫过上了苦兮兮地入宫日子。
刚等到下朝,老皇帝大手一挥,让唐卿元去了礼部检查那些阅试卷的官员。
可以不必一直坐着念奏章,学批阅,这是唐卿元在春闱前最想做的事情,可临到头的时候,她又有些不想离开。
她看向老皇帝,许是接连丧子的原因,他身上的将军肚不知何时消失地没了踪影,黄袍空荡荡的裹在身上,看起来有些莫名的可怜。
儿子一个个的或死或残,能够继承皇位的人皇子全军覆没。如果再将皇位送给当年与他争得头破血流,害得他几次命悬一线的兄弟,怎么想也不会甘心。
过继孩子?终究不是他的血脉,也不放心。
唐卿元又坐了下来,她道:“父皇,我想先将这这些奏折全部都看一遍,然后再去礼部,看看大臣们的进展。”
季草送她的荷包被她有意的悬在了腰间,上面迎春花正开得娇俏。或许一个女人做储君也挺好,起码将来会有一些女子不会被轻易地发卖,不会自主不了自己的人生。
储君之位重几何?重如大宁国土,一个不慎,便是国破人亡。
她不喜欢这储君之位,一说起储君之位,她就想起了自己那挨个儿没了的兄弟们。或许此刻刀已经悬在了她脖子上,说不定下一刻,她也会步入自己兄弟们的后尘。
可她现在是储君,是大宁的储君,是大宁古往今来的第一个女储君。
身为储君,就应该做储君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