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想开口说句什么, 却发现喉间涩哑。
季宁忙递了杯水给他, 温温的, 刚好入口。
“本来我是想着, 等你醒了就给你一巴掌的,不过你现在太虚弱, 这一巴掌先欠着。”
季宁这话说得平静,但没看何学新。
何学新看着她,沉默片刻:“宁宁, 你也知道,我工作一直没找到,家里又缺钱,所以我去会所跟你没关系。”
何学新家里情况本就不乐观,姥姥卧病在床,何母一直在旁照顾,眼下突遭这种横祸, 家里更是不堪重负。
季宁主动提出留下照顾何学新,何母握住她的手,含泪感谢。
季宁半垂着头, 没与她对视。
何学新没和家里人多说, 只说是自己在外面与人起了争执。
窗外, 夕阳将斜未斜,烫伤层云。
东格常务副总裁办公室,严北承站在落地窗前, 余晖将他的轮廓缀上一层细碎的光。
“停职快三个月,现在突然通知要把我派到老挝。”
严晋站在他身后几米处,表情为难:“老挝那地方穷乡僻壤,治安又不好,我这……”
他顿了顿,又叹息:“如今我在东格处境艰难,也是我自作自受,我都明白。”
“不过,我们到底父子一场,如果你能在这个时候帮衬我一把,那到时候年底董事会上你继任东格总裁这件事,我肯定站你一票!”
严礼征那个儿子八成是废了,严晋很识时务地硬着头皮转到严北承这边,自以为表了最大的决心,可严北承依旧不为所动。
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看都不看他一眼。
严晋心里忐忑,安静了会儿,唇动了动,犹豫地道:“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可——”
严北承忽地转过身。
严晋下意识噤声。
办公室静了几秒,严北承终于开口,声音散漫:“不想去老挝?”
严晋忙不迭点头。
“不去也可以,”严北承说,“那就去结扎。”
办公室一片死寂。
严晋脸色发白,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好半天才能发出声音,嘴唇发抖:“你,你……说什么?”
严北承看着他,眼神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漠。
重复了一遍。
严晋压下心头惊慌,恨恨咬牙:“竟然让你亲爹去结扎,你个不孝子!”
严北承无动于衷。
严晋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又一连点了好几下头:“你以为我不能再生了,你就能从严家多分点?做梦吧你!就是我肯,你爷爷也不可能便宜了你这个私生——”
严北承撩了撩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