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严北承和英世利, 严礼征一直派人暗中盯着。
只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次消息严重滞后。
得知严北承已经抵达瑞士, 严礼征慌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没有理由的相信, 相信严北承去谈的话,肯定能谈成。
严礼征他爸已经倒台,严老爷子重东格胜过其他任何事, 包括亲情。
严礼征很清楚,严北承在董事会里威望本来就高,等他再带着英世利回来,东格将不会再有他的位置。
时差上,中国比瑞士快七个小时。
九尊会所,湖水倒映着如血残阳,波光粼粼晃动。
偌大的包厢里站了两排人, 全都低眉垂首大气不敢出。
严礼征如同困兽般团团转着圈,脑中疯狂想着阻挠严北承和康伦梭这场会谈的办法。
可严北承本人一向无懈可击,除了……季宁。
严礼征当然知道严北承有多阴狠, 即使这一刻他已经几近疯魔, 也潜意识地给自己留着后路——他只是把季宁人抓来, 威胁干扰一下严北承,不动她一根汗毛,应该不会太惹到严北承。
可等派人去搜罗了一圈, 一无所获。
就连季宁的家人都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了一样,外出旅游去了。
严礼征顿时被激红了眼——
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一个人。
包厢球形灯流转,光怪陆离。
严礼征眸光死死盯住被压着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声音犹如从地狱里冒出来:“打电话给季宁,说你要死了。”
这个电话何学新是被人强捏着手指打的,打过去时,季宁刚进入英世利总部不久,她盯着手机上闪动的来电显示,又抬头望了眼前面已经往会议室走的严北承,迟疑片刻,按了拒接。
顺便将手机调了静音,迈步跟上严北承。
进入会议室前,季宁又小声确认了一遍,严北承没有多说,只交代她到时候安静坐着就好。
季宁略略放下心来,毕竟严北承不是那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面对这么重要的项目,肯定心中有数,不会临时抓她一个初级审计师来冒险。
这么一想,季宁又不由得怀疑,严北承带她一起进会谈现场的目的,不会是想让她近距离一睹他的风采吧?
可是不用了啊,她早已对他完全臣服。
这场会面,英世利方表现得更随意。
长长的谈判桌,对面除了康伦梭,只另有一位翻译。
不过翻译也没用上,因为严北承直接用的意大利语。
季宁完全听不懂,只能感觉他说得很流利,神色是惯常的沉静。
在他开口时,对面康伦梭很轻微地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