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北承偏头看向她, 眼神里毫无掩饰自己此刻的情绪, 声音还带着警告意味。
那片羽毛在心尖不断轻扫。
季宁一时没办法和他对视,眼睫颤了颤,缓慢地移开视线。
静默几秒, 应了一声,“……哦。”
严北承却没放过她,长指伸过来,捏着她下巴将她脑袋转过去,重新对上他的目光。
又道:“谁加的谁?”
“……”
这个动作,力道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在季宁的印象中,严北承一直有种漫不经心的疏淡感,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
今晚这么不依不饶,实属罕见。
所以真的是对别的男人加她微信这件事介意,还是……因为对方是严礼征?
因为严礼征站在他的对立面,所以不喜欢她跟严礼征接触。
就像是小朋友的一件玩具,自己平常不怎么玩,但被别人觊觎也会不开心一样。
心头异样感消散,季宁渐渐回归人间清醒,随之而来翻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她被捏着下巴忽地往上一抬,故意道:“我加的他。”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冷凝。
严北承没说话,唇线微抿。
下颌线条清晰利落。
季宁强忍着想缩脖子的冲动,还是很没胆地解释了一句:“东格财务部总监把他的名片推给我,说是关于东格并购英世利,大严总有与融资相关的问题咨询我,我才……加的。”
这倒不全是假话,后半句的确是严礼征申请加她时给出的理由。
不过季宁当时就疑惑:那么大的案子,轮得着跟她一个注册会计师证都没拿到手的底层审计讨论?
严北承更是不必说,一向擅长戳要害:“百思上有合伙人,下有高级经理常驻东格,他想找人咨询,再不济也是找你上司的上司。”
“……”
嗯?这话就差没直接说“记住你审计民工的身份”了吧?
季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反应过来,不止奓毛,毛都奓飞了。
她瞪着严北承,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忽地扭头推门下车,关门时也没控制力道。
“砰”的一声!
严北承闭了闭眼,短暂的安静后,下车去拉季宁手腕,被她甩开。
季宁气呼呼地往前走,脚下每一步都踩得很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生气一样。
严北承在后头沉默地看了会,抬脚跟上。
他身高腿长,步子自然也大,很快便来到季宁身侧,并在她用力过猛险些崴脚时,及时扶住她。
却惹得季宁更气了,在确认了自己站稳后,再次用力甩开他。
严北承垂眼望着自己落空的掌心,半响,终是笑了笑,有些无奈。
这样子鲜活地跟他生气,总好过疏淡到话都说不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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