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像突然被卸去了力道,手指无力地松开,垂在了床榻上。
苏止瑜出了房门,往前厅走去,见了一个眼熟的公公,公公见人三分笑,与他行礼问好。
公公是来传信的,苏铭祠与薛胜义那一番争吵传到了明宏帝耳朵里。被已“治家不严”的由头停了职,让他把家事处理好了再考虑恢复职位。
“如何处理?”苏铭祠在堂前呆坐了许久,见苏止瑜过来了,问他,“陛下是什么意思?他要我如何处理?”
苏止瑜反问:“父亲不知道吗?”
苏铭祠呆愣许久,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该怎么选。
他选俞杨是亲生女儿的话,他迈不过去那道坎,也忍受不住这种憋屈,往后半生也将永远活在薛胜义的阴影下。这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可他已经在皇帝面前与苏犀玉断绝了关系,如今再选苏犀玉是亲生女儿的话,那他当日所说的话就是在欺君。
等苏铭祠终于艰难地做了选择去找苏止瑜时,已又过了数日,苏止瑜早已无声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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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发生的事情陈译禾知晓,但没告诉家中其余几人,尤其是苏犀玉。
好不容易把苏家的糟心事忘了,他可不想让苏犀玉再想起来。
他们这趟是回家,只简单地带了一点行礼,带了一些护卫,大多数都留下护着陈家父母了。
临走那日,乔姑姑代替陈轻语来送了一程,陈家夫妇俩更是赶着马车送他二人到城外,一路叮嘱着。
“路上注意安全,又不着急,别急着赶路,别累着了。”
“回去后别老欺负月牙儿了……”
“把我那画眉鸟好好养着,别饿瘦了。”
“今年守岁就你们俩,知道都该做什么吗?”
“……”
陈译禾不住地点头应着,直到钱满袖又问了一句:“真的一个丫鬟都不带?”
“不用,我能照顾不好我娘子吗?”陈译禾说着,长臂一伸,把正和陈金堂说话的苏犀玉揽了过来道。
苏犀玉被迫靠在他身上,疑惑抬眼。
“看这白白嫩嫩的,不都是我照顾出来的吗?”
钱满袖睨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将苏犀玉拉了过来,低声道:“要不带上杏儿吧?姑娘家的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苏犀玉脸微红,还未说话,陈译禾又凑了过来,“杏儿那愣头愣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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