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译禾道:“我这无官无职的应酬什么?咱们就当是来吃晚宴的,过几个月回了广陵,跟这边可没别的关联了。——除了姐姐。”
钱满袖想了想,还真就是这样,自己嘟囔了几句也就没再说别的。
后来还是有人传话说舫净有事来找他,陈译禾才出去了。
席宴未开,男眷有男眷的应酬,女眷有女眷的来往。
钱满袖因为几年前不好的遭遇,不大愿意跟这些贵妇人来往,是见陈轻语要出去见人了,才跟着出去的。
人群央央,钱满袖刚开始还怕给陈轻语丢脸了,学着人家做出端庄的模样,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拉着苏犀玉躲远了。
“我只想着你姐姐风光了,谁知道这事这么累,要见那么多人,这怎么记得住谁是谁?”
苏犀玉笑,见庭中灯火煌煌,衣香鬓影中人群正谈笑晏晏,恍若梦境一般。
她摇头清醒了一些,贴近钱满袖耳边道:“姐姐根本就没认全人,都是乔姑姑在旁边提醒的。”
“是吗?”钱满袖惊讶,拉着苏犀玉远远看去,果然看见每过来几个人,乔姑姑就要么端茶递水,要么给陈轻语捏肩打扇子,总会低声说上那么几句。
“那也挺累,你瞧瞧,脸上的笑一刻都没下来过。”
钱满袖看了会儿就乏了,牵着苏犀玉看花儿去了。
御花园里花种繁多,争奇斗艳,钱满袖看着稀奇,念叨着回广陵就把家里也都种满了花。
苏犀玉哭笑不得,道:“夫君他哪受得了,才不会答应呢。”
“不用管他。”钱满袖指着远处的开了满池的白色莲花道,“咱们家怎么没有这白色的莲花?瞧这多好看……对了!”
钱满袖看着白玉一般的莲花,忽地想起先前要问的事,问道:“娘给你求的平安符呢?怎么不见戴着了?”
苏犀玉今日身上仍挂着一个小小的香囊,打开后,里面藏着一枚小玉牌,她拿出来,道:“我的上回摔着的时候弄丢了,这是夫君的,让我先戴着,说等回家了再重新去求。”
钱满袖听了双目睁大,急忙与她确认道:“玉牌不见了?可是碎了?”
苏犀玉迟疑,她发现的时候身上的玉牌已经不见了,根本不知道是摔碎了还是弄丢了。
“这要是碎了可就是挡住了灾!那就难怪了,杏儿腿都撞断了,你身上撞出淤青却没别的伤痛,肯定是玉牌挡了灾!”
钱满袖着急,也不要那小香囊了,把玉牌直接挂在苏犀玉腰上,道:“挂外面挡灾挡得更严实,可别再伤着了,姑娘家年轻的时候受了伤,不知道注意,以后老了可有苦头吃了……”
“禾儿身上没了平安符,得让他多小心些……等回头我再多求几个……”
苏犀玉听她念叨着,心里暖烘烘的,软了身子贴近她,轻轻喊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