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下人愣了一下, 陈译禾又重复了一遍,才退下按他说的去做了。
不多时,丫鬟来道:“少夫人将容姑娘迎了进来,正在偏厅说话,没让人跟着伺候。”
陈译禾起身,“随她。”
他往外走去,牵了匹马只身出了府, 一路疾驰到了城外。
城外残雪被冻了两天一夜,现在结了冰,踩在上面硬邦邦的。
他在城外绕了好大一圈, 寒风刮在脸上好像把心里的烦躁都刮去了几分, 回程时在一处河堤旁见了盛开着的鹅黄腊梅, 在积雪中星星点点,甚是好看。
陈译禾折了一枝,进城后塞给了路边哭闹的几岁小孩。
在街头走了不远, 遇到了李福,对方一见他立马带着笑凑了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缰绳道:“小国舅看着心情不太好?可要小弟带你去找点乐子?”
“什么乐子?”
这是陈译禾第一回 应了李福找乐子的话,他精神一震,飞速道:“别的不说,乐子还不多吗,看你想要哪种了。”
陈译禾道:“安静又吵闹的,不要有奇怪的气味,不要有女人。”
李福脸上的笑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讨好道:“还真有这么个去处。”
他把陈译禾带去了赌坊,这是一个老赌坊,楼上特意设了雅间,靠前面的窗子能听到下面赌徒的叫嚷声,靠后面的窗子能看到静谧的河面,不时传来隐约的、画舫上的悠扬琴曲声。
赌坊老板一见陈译禾,慌忙亲自上来伺候,谄媚道:“小国舅许久没来了,怎么今日这么有闲心?”
这可是大客户,有名的肥羊,可惜近几年忽然变了个人一样,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了。就这上楼的一会儿功夫,听闻消息的赌鬼们已经蠢蠢欲动了,谁都想来宰上一刀。
陈译禾掂着骰子揉了两下,确实好久没赌钱了,有点怀念以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逍遥日子。
他在赌坊消磨了半天时间,最后是被老板流着汗送走的,李福紧跟着陈译禾,惊得嘴巴合不上,道:“你什么时候赌钱这么厉害了?”
陈译禾充耳不闻,看了眼旁边抱着银两的两个小厮道:“把这些银子拿去……”
拿去做什么呢?他现在觉得什么都没意思,看那些银两都是累赘。
李福没听到下半句,正要问他,听他道:“几时了?”
看着天色算了算,李福道:“申时了,小国舅可是饿了?小弟请您吃饭!”
陈译禾没说话,也丝毫不觉得饿,只觉得时间漫长且无聊,他道:“不去了,别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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