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
他下巴一抬:“继续。”
我求饶:“我只会那一句。”
他说:“哼也没关系。”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恭敬不如从命。
……
“Yes, all we're looking for is love from someone else
(是啊,人人都想从某个同样孤单的灵魂里找到爱)
A rush
(也许是擦肩一刻)
A glance
(又或者抬眼一瞬)
A touch
(也许是轻轻触碰)
A dance
(亦或者雀跃起舞)”
于是,我们低唱着这首歌,一直走到余晖的边界,道路的尽头。谁记不住下一句,另一个就来填上,当然,少不了忘词和卡带,但无人在乎。
回来路上,我仍哼歌回味旋律,陆成则也安静地行走。他们园区的大道空阔而漫长,似无穷尽。道路两旁的灯盏逐一点亮,在微不足道的城市一隅,我浸泡在蓝粉色的深海,仿佛也成了浪漫影片的主角。
快到大门时,陆成则接到个电话,我猜分别将近。
要不要做点什么。
这个念头跑出来的下一刻,就在我身体里形成了一团强烈的热涌。我的胸口隐烫着。
我盯着陆成则挂掉电话,垂下手,冲我挤出抱歉的笑。
我在他启齿前叫了他:“陆成则。”
他:“嗯。”
我没有迟疑,上前两步,踮脚,贴了贴他嘴唇,整个过程轻而短促,他的唇也干燥柔软得让这次擦碰显得不那么具体和实际,仿佛并未发生。
但——依旧有异常绚烂的东西在我脑子里爆破了,像一朵星云溅出了大片星河。后劲很猛,我极力控制着胸口的起伏。
陆成则惊讶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他的脸,在肉眼可见地泛红,还是递进的,疯速蔓延到耳廓,就像刚才的天空,粉色的天空。
我在他剔亮的瞳仁里寻找自己,好像这样做才能偏移重心,才不至于紧张到僵硬,才能平稳地解释前一刻的冲动,然后我想,没什么好解释的。天空很美,音乐很美,气氛也很美,如此而已。
我也坚信我亲得大方自然,与过分的偷袭毫无干系。
“我先走了。”我说。
他刚醒过神来一般,扇了下睫毛。
再跟他多对视一秒我恐怕就要害羞和悔过,我忙说:“你也回去吧,拜拜。”